寧汐月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感慨。
“我聽聞戰老將軍戰功赫赫,卻在十年前被查出通敵叛國之罪,全家流放……”
大當家臉色鐵青,這是戰家的屈辱,如今再度被提起,頓時怒火中燒。
“是當今新帝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當年新帝還是太子之時,我戰家世代忠良,為朝廷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汗馬功勞。”
“可就因那無端的污蔑,說我戰家與敵國暗中往來,一夜之間,戰家滿門慘遭抄家流放。我那苦命的妻子,懷著身孕隨我同行,在流放路上風餐露宿,受盡折磨,最終難產身亡,一尸兩命啊!”
“我實在走投無路,無奈只能假死,帶著唯一的兒子隱姓埋名,四處逃亡,最終落草為寇,茍且偷生!”
大當家說到此處,已是聲淚俱下,身體微微顫抖,手中的長刀因憤怒而不住地微微顫抖。
寧汐月聽聞這凄慘的遭遇,心中也忍不住悲憤交加。
但更多的卻是滿心的詫異。
戰家竟也是被冤枉的。
二當家見大當家如此,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新帝昏庸無道,肆意殘害忠良,天理難容!”
大當家一想到死去的妻子,心口宛若被利刃狠狠劃過,聲音顫抖著,聲嘶力竭地吼道。
“我戰家滿門英烈,一心為國,忠心耿耿,卻落得如此凄慘下場。此血海深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哪怕拼上這條性命,我也要讓那昏君付出慘重代價!”
沈玹聽到這些話,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難想象戰家人都經歷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氣:“大當家,您的苦痛和冤屈,我感同身受。但如今這世道混亂不堪,新帝的暴政致使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若只是一味被仇恨蒙蔽心智,沖動行事,非但難以報仇雪恨,反而可能會讓更多無辜之人深陷苦難之中,我們需謀定而后動,從長計議,方為上策。”
大當家怒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
“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難道就這么默默忍受,眼睜睜看著戰家的冤屈被歲月掩埋,永無昭雪之日?我做不到,我每一刻都想著手刃那昏君,以解我心頭之恨!”
此時大當家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仰頭大笑,笑聲中卻飽含著無盡的悲愴。
“安王爺,你如今的下場和我又有何不同,我們莫要自欺欺人了,我們只能活在這陰暗之處,永遠見不得光。”
沈玹見大當家這般模樣,心里五味雜陳。
大當家說的沒錯,但他比較幸運遇到了寧汐月。
倘若這一路上沒有汐月的支持,恐怕他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但一想到連戰老將軍都毀在新帝的手中,他的心口越發堵得難受。
戰家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大當家,我沈玹雖已落魄,但我從未放棄……”
大當家沉默片刻,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仍充滿了懷疑和不甘。
“就算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又能怎樣?這天下已無我們的容身之所,復仇又談何容易。”
大當家聲音沙啞,透著深深的絕望。
他一直想為戰家平反,可真的實施起來,他才知有多難。
寧汐月和沈玹對視一眼,寧汐月低聲道:“我看這大當家能收服最好,他不是壞人,讓我試試。”
寧汐月也沒給沈玹說話的機會,直接走到大當家跟前。
有了方才寧汐月一棍子打倒二當家在先,大當家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