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弼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對于云南的這些土司還是極有震懾力的,嘉靖三十年,元江府土司那鑒叛明。沐朝弼與都御史石簡討伐,分五軍攻城。城克之前,因為瘴氣發作還兵。石簡被罷免,沐朝弼將再出師。那鑒害怕,服毒藥而死。
他能夠震懾云南的這些土司,這也是嘉靖為什么捏著鼻子認了的原因。
但是朱載坖顯然不這么想,云南又不是朝鮮,若是朝鮮,朝鮮王室內部發生什么事情,不管是不要姑父還是跑到暹羅把自己哥哥做掉,這都和大明沒有任何關系,反正只要是姓李就行。
但是黔國公可是大明的勛臣,黔國公作為皇帝封授的爵位,本身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政治權利。黔國公沐家能夠長期鎮守云南來自于皇帝的信任和制度慣性,然而這是極其不穩定和不可靠的,沒有任何制度保證黔國公的世襲鎮守地位。黔國公在云南的特殊地位起碼理論上也完全來自于鎮守云南等處總兵官這一職務和隨之下達的皇帝敕諭。朝廷通過派駐云南的督撫按三司等各級官員牢牢地控制著云南。
在沐朝弼的事情上,只是朝廷在沒有確實證據發現的情況下,對于既成事實的一種承認。這絕對不是說朝廷對于云南事務失去了控制,若不作出反應,恐怕沐朝弼就會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
事實上,現在沐朝弼就已經很張狂了,沐朝弼既以抗違明旨,屢被論劾,常稱疾不視事。根本不把朝廷派去的撫按官員和嘉靖旨意當回事,甚至又用調兵火牌遣人入伺京師動靜,這已經是極為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朱載坖說道:“黃公公,孤以為,朝廷鎮守云南就離不開沐家,但是少了一個沐朝弼還不算什么。”
沒有沐朝弼,再從沐家選人來繼承黔國公的爵位就行了,沐朝弼現在不修理,日后必成大禍。
現在朝廷在云南派駐的撫按官員經常彈劾沐朝弼,沐朝弼也是有脾氣的人,有人彈劾他,他就說自己得養病去,要罷工給朝廷看。沐朝弼的想法很簡單,朝廷鎮守云南就離不開沐家。我現在就這個態度,難不成朝廷還能真動我不成。
朱載坖建議還是要狠狠的修理沐朝弼,必須要讓沐朝弼知道朝廷的威嚴,否則他會更加不知收斂的。
黃錦問道:“那以殿下之意,應當怎么處理此事?”
朱載坖說道:“孤以為,請責以抗違之罪,諸佐使為奸及诇伺京師者,捕鞫如律,其火牌即行革罷,以川貴調兵事添入巡撫敕中,否則,非所以明國威昭大信也。”
朱載坖的看法很簡單,就是對于沐朝弼的種種不法事情,要加以反擊,先從他派到京師來的爪牙做起,首先斬斷他的爪牙,然后逐漸剝奪他的兵權,將本來由沐朝弼負責的調集外省兵馬鎮壓土司的任務轉交給云南巡撫。
其實朱載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干脆奪了沐家的鎮守總兵官的職務,由朝廷另派總兵官鎮守云南,那是朱載坖也很清楚,這事要慢慢來,黔國公樹大根深,不是那么好對付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