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接著說道:“江本兵,殿下的奏疏,所言是兵事,以老夫看,王杲作亂,那就是叛逆,叛逆,什么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江本兵你說是不是?”
江東點點頭說道:“首揆說的是,殿下的上疏絕無錯謬之處,剿滅叛逆,乃是合乎天心民意之舉。”
嚴嵩的話是在點江東,朱載坖的奏疏是討論剿滅王杲,嘉靖下部議,首先肯定就是下兵部,所以兵部的意見是至關重要的。嚴嵩的意思很明確,朱載坖要求剿滅王杲的立場是政治正確,不可動搖,兵部在這個問題上不能瞎說,江東作為兵部尚書,要管好兵部,支持朱載坖的奏疏,這樣一來,朱載坖的奏疏就沒有的大問題了。
江東當然也清楚嚴嵩的意思,否則他也不配當這個兵部尚書了。
嚴嵩接著看向戶部尚書賈應春,他說道:“眼下雖然太倉空虛,但是剿除叛逆,乃是當遣要務,戶部在這點上,要明白輕重!”
賈應春趕緊領命,他們當然明白嚴嵩的意思,就是戶部不要這個時候跳出來說什么太倉空虛之類的話了,剿除叛逆這是義不容辭的事情,戶部也必須支持,至于什么時候出兵,容后再議嘛!兵者國之大事也,怎么著也得商量個一兩年再說,但是裕王殿下的奏疏是絕對正確的,是為陛下分憂的。
嚴嵩問道:“徐閣老、呂閣老還有什么要說的?”
徐階想了一下說道:“諸位,老夫想殿下的奏疏,雖然陛下下部議,但是也僅限侍郎及以上官員知道,不要過于張揚。”
嚴嵩和呂本也贊同徐階的意見,總之就是一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此事就這么平穩的過去了算了。嚴閣老算是活了一把高水平的稀泥。
內閣和一眾部堂大員商議后,江東才拿著朱載坖的奏疏回衙去。
嘉靖聽說嚴嵩的處理辦法之后,對黃錦說道:“惟中倒是有心了,就是恐怕不遂他愿啊。”
嘉靖怎么會不知道嚴嵩的想法,嚴嵩就是希望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免得引起朝堂的動蕩,但是熟知大明這些官員的嘉靖很清楚,雖然嚴嵩極力的想要將此事捂住,但是以這些官員們的尿性,此事恐怕很難善了。
黃錦也說道:“陛下,這幫言官到時候拼命彈劾殿下,恐怕對殿下不利啊!”
嘉靖一邊批閱奏疏一邊說道:“這算什么,要是連這都沒辦法應對,以后怎么辦?”
果然不出嘉靖的預料,雖然內閣和各位部堂極易壓制此事,周延和鄢懋卿等都察院高官也再三告誡這些言官不要多事,但是大明的這些言官一向以頭鐵聞名,越不讓他們干的事情那就是必須要干的事情。
戶科給事中許從龍、吏科給事中張益、浙江道御史王用康、戶科都給事中趙金、刑科給事中吳時來、禮科都給事中徐綱、兵科都給事中藍璧等紛紛上疏,稱朱載坖上疏是妄言國事,他們認為朱載坖作為皇子親王,現在應該是讀書明理,而不是上疏言事,尤其是軍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