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一些人如吏科給事中郭如霖、戶科給事中王元春等,還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裕王講官們,他們認為裕王講官沒有盡到交道輔佐裕王的職責,尤其是裕王府長史殷士儋,更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長史負有匡正親王行為,勸導諸王尊君明禮的責任,他們認為,朱載坖身份尊貴,即便是有錯,也不能加罪,但是應該重懲講官和長史。
在裕王府的朱載坖當然已經聽說了這些彈劾,正在和自己的講官們還有長史殷士儋商量此事。
殷士儋說道:“殿下,要不然臣將此事頂了,大不了回家侍奉雙親去。”
朱載坖和李春芳都同時說道:萬萬不可!
確實,親王犯錯,責之長史是大明的慣例,因為親王們尊貴的身份,雖然親王在做不法事情的時候王府長史并沒有執法權,只能將親王罪行上報皇帝。要是親王罪行小也就算了,罪行大的話,根據“若王有過,則詰長史”的規定,朝廷一般都是讓王府長史來承擔這個罪責。
殷士儋顯然也是這么認為的,既然科道言官彈劾裕王,那作為王府長史的殷士儋將所有事情一力承當,還能怎么辦?
但是朱載坖顯然不是這么想的,他也不認為自己有什么罪過,何況還要他人替自己受過?殷士儋有什么錯?在朱載坖看來,這幫言官就是借機報仇罷了,他們對殷士儋之前兩次保護朱載坖極為不滿,故而這次死命的彈劾殷士儋和講官們,朱載坖絕不可能讓殷士儋去當這個替罪羊的。
而李春芳則是在想嘉靖的反應,這些事情肯定都在嘉靖的意料之中,就是不知道嘉靖這么做的意義何在。
所以李春芳說道:“殿下,殷長史,現在天心圣意尚不知曉,不必過于心急,些許彈劾,尚不至此。”
幾位講官們也覺得可以等等看,第二天李春芳到禮部上衙,結果剛一進門就被禮部尚書袁煒請去了,李春芳進來行禮之后問道:“大宗伯喚下官有何事?”
袁煒笑著說道:“光學士(翰林院掌院學士別稱)怎么不知本部堂所為何事呢?”
他們二人都是嘉靖的近臣,經常在西苑走動的,雖然袁煒極其倨傲,認為翰林院中都是一幫蠢材,但是對于李春芳的才氣也是極為佩服的,所以袁煒對于李春芳還算客氣。
袁煒找李春芳肯定是因為最近朱載坖的事情,作為禮部尚書和嘉靖的寵臣,說不定嘉靖會問到此事,所以袁煒想和李春芳先通個氣,袁煒問道:“以光學士之見,此事應對如何應對啊?”
李春芳笑著說道:“如嘮嘮犬吠何必理會。”
對于李春芳的話,袁煒是極為贊同的,他也是極其不喜歡言官的,因為袁煒也是言官的重點彈劾對象,言官們認為袁煒是幸進之徒,理應罷黜,袁煒則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畢竟嚴嵩、徐階在他眼中都如同冢中枯骨一般,幾個言官還入不了他的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