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摸清了嘉靖的心思,李春芳才好上門談判,徐階在書房接待了李春芳,徐階問道:“子實此來,可是有事?”
李春芳只是笑笑,并沒有說話,徐階當然知道李春芳是來干什么的,現在嘉靖的態度是很明確的,所欲李春芳當然敢上門和徐階攤牌了。
徐階心中怒極,但是面色還是風輕云淡的說道:“子實,眼下國步艱難,太倉空虛,子實有何妙計?”
現在朝廷的財政困難是必須要解決的事情,在徐階看來,不去抄了嚴嵩等人的家,恐怕是很難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銀錢,這也是之前為什么徐階一直主張要清算嚴嵩的原因之一,但是很顯然,不光朱載坖不同意,嘉靖對此也不是很贊成,這就讓徐階沒辦法了,李春芳既然上門,徐階當然要把這個問題扔給李春芳,既然不對嚴嵩下手,那朝廷的用度總是要解決的吧?
你李春芳怎么辦?這個確實是現在最頭疼的問題,既然不能從嚴嵩的家產著手,那能夠打主意的地方也就不多了。李春芳首先和徐階一起分析起太倉的進項來,除了田賦等常規收入之外,太倉庫的收入還包括漕運折銀、折草銀、鹽課銀、象馬牛房及內府十庫的折色銀等收入款項。
田賦只能盡可能的加緊催征,保證如數解運太倉就算僥天之幸了,余鹽銀經過鄢懋卿的整頓,比之之前增加了四十萬兩,每年能夠有一百萬兩,這算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還有就是之前為了緩解朝廷的財政危機,方鈍任戶部尚書的時候,曾經提請將大江南北起俵備用馬匹改征改色二年,每馬一匹銀三十兩,以一半解太仆寺買馬,一半解太倉給軍,從嘉靖三十七年開始。
現在朝廷用度再次不足,李春芳建議再次將該項馬匹折銀征收,這樣一來的話,就可以得銀四十五萬兩,也算一筆不錯的開支,還有之前為了重修三大殿的攤派的工料銀尚有結余,可以從工部節慎庫中加以挪用。
這些都是一時應急之法,徐階問道:“子實,有什么長遠之法。”
說實話,徐階自從當了這個首輔之后,天天就是為了銀子在發愁,太倉就沒有充裕過的時候,現在不光是太倉空虛,朝廷還欠著一屁股的債,九邊的京運年例銀,河南、山東、山西由于本省留存不足,也需要朝廷接濟宗祿,要銀子的奏疏每天都堆滿了徐階的案頭。
徐階也不是沒想過請嘉靖開內帑,但是每次都被嘉靖加以拒絕。
李春芳說道:“首揆可知道殿下在天津辦的鑄幣廠?”
這個徐階是知道的,當時為了籌建這個鑄幣廠,還從寶源局抽調了工匠前往天津,但是徐階也不知道這個鑄幣廠一年能夠鑄造多少銅錢,而且這些銅錢都是直接解運到內承運庫去的,所以徐階一直沒有關注這個地方。
李春芳笑著說道:“閣老,下官得知,嘉靖六年,陛下曾經下詔北京及南京工部被命一起補鑄嘉靖制錢并將其送往太倉庫以備支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