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剛剛處理好這些事情,從南京來的一份奏疏令朱載坖的血壓再次升高。
之前為了應對遼東的軍費開支,朱載坖要求恢復之前鄢懋卿總理鹽政時的一百萬兩余鹽銀,以供朝廷支用,具體事項則是由督師南京的大學士張居正辦理。
但是現在張居正給朱載坖上疏稱,巡鹽御史龐尚鵬堅決反對,揚州、淮安以及兩浙的鹽商也紛紛支持龐尚鵬,張居正向朱載坖建議,要不然從長計議,暫且罷休。
朱載坖在張居正奏疏上御批道:朕之法度,不能行于大明乎?隨后就將張居正的奏疏下部議。
朱載坖問馮保道:“鄢懋卿在京師嗎?”
馮保回答道:“陛下,鄢少司農在京師。”
朱載坖說道:“召內閣輔臣、馬森、鄢懋卿到文華殿來。”
朱載坖之前沒有空的出手來收拾這幫鹽商,因為朱載坖當時認為,開源重要,想辦法在海關和商稅上有突破才是重點,而當時鹽稅在大明太倉現銀收入中占據了絕對多數,為了朝廷的穩定,朱載坖不能夠東鹽稅,只能夠先加以維持。
而到了現在,一方面關稅、鈔關收入起來了之后,鹽稅的所占比例下降,另一方面這兩年的朝廷沒有大的戰事,也給了朱載坖以閃轉騰挪的空間,朱載坖現在空出手來了,當然要對鹽政加以改革了。
等到朱載坖要召見的臣子們到了之后,朱載坖將事情說明了后才說道:“現在,鹽法大壞,阻滯正課,以致鹽稅流失,邊儲告乏,彼輩奸商,兀自大言不慚,聲言朝廷殘民,真是奇哉怪也!”
朱載坖雖然不清楚大明的兩淮鹽商到底有多少錢,但是根據嚴紹庭錦衣衛的密報,東南的鹽商豪富,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這次朱載坖僅僅是要求這些鹽商恢復之前一百萬兩的余鹽銀,他們就恨不得跳起來八丈高了,朱載坖不收拾他們實在是說不過去。
見一眾閣臣們不說話,朱載坖直接點名了,朱載坖說道:“鄢懋卿,你是當過總理鹽政的,這事你怎么說?”
鄢懋卿說道:“陛下說鹽商皆是奸商,臣以為不妥,應該是內商皆是奸商。”
隨后鄢懋卿向朱載坖詳細闡述了自己的看法,本來按照大明祖制,引勘合和鹽引不得轉賣,從納糧報中、取得勘合、赴運司(或提舉司)兌換鹽引、下場支鹽、運銷、繳回鹽引,全部環節都得由一人完成,那個時候沒有所謂邊商與內商的區別。
而現在大明實際上的操作是什么?邊商負責納糧或者納銀報中、取得勘合兩個環節,內商負責赴運司(或提舉司)兌換鹽引、下場支鹽兩個環節,水商和鋪商負責運銷、繳回鹽引兩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