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所謂的妖書、謠諺等,一向被視為所謂的民意,用以裹挾朝廷,這是朱載坖所不能容忍的,朱載坖很清楚,這些妖書、謠諺很多時候都是被這些人制造出來用以裹挾朝廷的,對于這些事情,朱載坖是極為清楚的,他們想要制造這些東西,逼迫朝廷或者是朱載坖就范,但是朱載坖并不是這樣的人,朱載坖是不會輕易就范的。
在朱載坖的嚴厲打擊之下,京師還算是比較安穩的,但是其他地方就不是如此了,雖然朱載坖已經提前有所準備了,但是在南京、淮揚等地仍舊有不同程度的謠諺傳出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于這些地方,朝廷本來就要慢一步,而且這些地方本來就是這些鹽商的大本營,即便是官府想要禁絕,也是很難予以禁絕的,在這種情況下,各種謠言四起也是很正常的。
督師南京大學士沈鯉向朝廷以急遞奏報,南京和淮揚等地,最近出現了很多的流言,甚至涉及到了朱載坖和太后,這些妖書、流言等,和在京師所查獲的妖書、謠言大同小異,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同一伙人所為,對于這些情況,朱載坖下令地方官府予以嚴懲,防止流言的散布,他們造謠朱載坖不孝或者是朱載坖整頓鹽政是為了撈錢,這些東西對于朱載坖來說其實殺傷力并不大,背地里罵朱載坖的人多了去了,并不差他們一個。
而真正令朱載坖擔憂的是鹽商們開始以食鹽供應來威脅朝廷了,最先起來搞事情的是兩淮和兩浙運司的鹽商,他們集體向運司衙門上疏,稱朝廷對于鹽政的改革使得鹽商受到了巨大的損失,往常鹽商購買鹽引之后,直接到鹽場收鹽,然后運走販賣即可,而現在朝廷不允許鹽商直接向灶戶購買食鹽。
而是要由鹽政分司從灶戶手中將食鹽收集起來,然后鹽商繳納引價和鹽價之后,再憑借鹽引提出食鹽販賣,他們認為這樣一來鹽商的成本增加,鹽商販鹽根本沒有利潤可言,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些鹽商通過運司衙門向朝廷請愿,如果朝廷不保證鹽商的利益話,他們就無法行鹽了。
說白了,他們就是利用自己掌握這食鹽的運銷渠道,來脅迫朝廷,幸好朱載坖還有所準備,否則的話還就真的被這些鹽商給拿捏住了,朱載坖立即召見了內閣輔臣還有戶部尚書王國光、總理鹽政龐尚鵬、戶部左侍郎楊俊民、刑部尚書王世貞,還有都察院的兩位都御史一道商量對策。
首先就是兩京各地所出現的流言,雖然朱載坖并不認為這些流言能夠對他的權力構成威脅,但是朱載坖也絕不會放任的,對于這些流言,朱載坖命令廠衛和地方官府一道,想辦法肅清流言,對于南京錦衣親軍,朱載坖也極為不滿,他們在南京無所作為,朱載坖決定任命駱椿為南京錦衣衛指揮使兼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都指揮僉事,負責整頓南京錦衣親軍,同時從京師錦衣親軍中抽調精干力量,充實南京錦衣親軍,加強南京的力量,還有南京京營、警巡院等衙門,也要加強緝捕,整頓南京和東南的治安形勢。
還要行文南京禮部和南直、浙江等處學政,對于生員聚眾鬧事或者是散布謠言的,一律重處,決不寬縱。當然對于朝廷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保證鹽運的暢通,這是朝廷現在的當務之急,對于朝廷來說,保證鹽政的通暢肯定是很重要的,現在必須選拔優秀官吏擔任運司長官,整頓鹽政了。
吏部和戶部商議之后,報請內閣請求調紹興知府石昆玉擔任兩淮鹽政,起復原浙江按察使朱炳如為兩浙鹽政,加強朝廷對于這兩大食鹽產區的控制,石昆玉是以戶部郎中出知紹興府的,在知府任上,按治豪橫,剖析獄訟,輿論翕服,作風非常強硬,之前有豪強準備構陷他,但是都被朝廷查明了,現在兩淮鹽政急需一個強項令來整頓這些鹽商,石昆玉就極為合適。
而朱炳如則是高拱擔任首輔時所任用的官員,當時高拱也準備整頓鹽政,選拔進士出身的朱炳如、王基擔任兩浙運司運使和同知,二人皆素有清名,同心合調,清操耿節,相砥彌嚴,使得兩浙鹽政大為改觀,不過朱炳如和張居正不太對付,所以升任浙江按察使之后就辭官了,這次要整頓兩浙鹽運,還是請他再次出山,朱載坖當即批準了這兩人的任命,要求盡快赴任,整頓鹽政,保障朝廷的食鹽供應。
朱載坖還詢問南直總督勞堪和直隸山東三省總督王之垣什么時候能夠上任,朝廷雖然已經下令他們兩人赴任,但是勞堪遠在緬甸,恐怕還需要時間,朱載坖要求他們二人盡快到任,以整頓鹽務。
當然現在兩淮和兩浙鹽商公然和朝廷對抗,朝廷需要晉商的幫助,所以朱載坖今日特地把楊俊民叫來,就是為了此事,朱載坖直接問道:“要是這些鹽商真的罷市,晉商能否承擔起食鹽的運銷。”
若是平時,這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現在朱載坖親自過問,楊俊民還是比較謹慎的,晉商在兩淮運司還是有一定實力的,楊俊民認為在兩淮運司,晉商還是有相當的力量,能夠幫助朝廷穩定鹽價的,但是在兩浙運司,楊俊民認為晉商的實力相對比較弱小,要想幫助朝廷,確實是力有不逮。
這點朱載坖也是明白了,而且雖然現在朝廷要利用晉商來穩定食鹽價格,但是朝廷也要防范晉商借機做大,而且兩浙運司的行鹽范圍不大,轄區內水陸交通發達,便于運輸,朝廷自己負責也不是不行,而且這次和朝廷對抗的主要是大鹽商,地方的坐商是不敢和朝廷對抗的,但是他們缺乏運銷渠道,朝廷正好可以鼓勵他們購買鹽引,運輸食鹽販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