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端王大婚之后的問題,朝廷臣子們都要求端王盡快就藩,原因很簡單,一旦遭遇國喪,端王就得留下來,一留就是二十七個月,對于朝廷來說,就是一個隱患,他們認為端王最好是盡快就藩的好,但是朱載坖卻有些遲疑,原因很簡單,一旦端王就藩之外,太子要想出外的難度就極大了,畢竟太子是國本,而且朱載坖只有兩子,端王就藩之后,那就只有太子了,要想出外的難度是很大的,畢竟皇孫還小,穩妥起見,太子必須留在京師,保證安全,重臣們絕對不會輕易放太子出去的。
說個不好聽的,對于現在大明的重臣們來說,朱載坖出去亂晃問題不大,因為現在瓦剌大學已經不招收大明留學生了,只要太子沒事,國本就在,一旦太子出了問題,那就是非常麻煩了。
而且從人情的角度,現在杜太后病重,朱翊鈞作為孫子,在這個時候就藩恐怕不好,一旦朱翊鈞就藩,此生就再也回不了京師了,朱載坖不愿讓杜太后和朱翊鈞留有遺憾,在這種情況,朱載坖盯住壓力將端王之國按了下去。朱載坖將端王之國一事暫且按下之后。
首輔張居正以內閣的名義呈上題本,要求皇長孫出閣讀書,內閣在題本中奏疏說道:“皇長孫漸長,為之擇師儒以輔之者,亦必極一時之選。如此,則圣功可養,國本可端,本支百世,宜君宜王,億萬年有道之長,端在是矣。皇長孫雖幼齡,而克勤學問,正當涵養德性,充其大器。當慎擇講官,勉盡乃心,朝夕輔導,俾智識益廣,道德有成。”
不僅是內閣,禮部等衙門也相繼呈上奏疏,要求加強皇長孫的教育,對于這點,朱載坖當然是認同的,但是皇長孫的教育,事關大明三代,朱載坖肯定是要重視的,這可是獨苗,雖然朱翊釴之后也許還會生兒子,但是嫡長子的身份天然具備法統,教育問題自然也是不能輕視的,朱載坖一面命令內閣和禮部商量相關的章程,一面與勛臣、練兵軍務處參贊軍務大臣們商量皇長孫教育的事情,要培養文武兼備的皇長孫。
朱載坖就指示戚繼光道:“昔日成祖之教宣宗,俾知用兵出奇之法,亦使躬歷行陣,見將士之勞苦,知征伐之不易,朕深以為然。”
而當石昆玉的奏疏到了朱載坖的案頭之后,朱載坖當即予以批復,同意石昆玉的請求,同時將兩淮灶戶改為灶工,以鹽場作為生產單位,將食鹽的生產從灶戶變成整個鹽場的大生產,提高生產效率和食鹽產量,壓低成本,同時要求石昆玉重新確定兩淮鹽課總量和灶工的報酬。
至于所需要的錢糧、鐵盤等物資,具折奏報由朝廷這給,兩淮各鹽場所需要的煤炭等燃料,也要有朝廷保障,而且各個鹽場之間要互相學習工藝,朱載坖將長蘆鹽場的一些經驗也介紹給兩淮,要制鹽得先制鹵,鹽業生產過程中重大技術革新就是制鹵,就是把低濃度的海水制成高濃度的鹵水。
現在在長蘆鹽場,除了曬鹽之外,還有坦曬法和淋煎法,所謂坦曬法,就是用碎瓦片或缸片鋪于地面成坦,四周用木板圍成長方形臺,臺內劃分許多大小不等的方格,鹵多用大格,鹵少用小格。將鹵水注入其中,經蒸發曬成鹽。適合在高溫少雨的時候使用。
至于淋煎法,其實在兩淮已經有所利用了,首先就是筑堤建閘,開辟約3畝面積灰坦,周邊挖掘通海引潮溝渠,然后混合礱糠、細沙與草木灰鋪于灰坦,每日舀取溝水潑灑3~4遍,通過曝曬使灰料吸附鹽分,掃集飽和鹽灰堆置于淋鹵裝置,用海水澆淋提取濃鹵,這種方式制取鹵水快,相比于直接曬鹽,其成鹵周期縮短一半且勞動強度更低,以草木灰為介質吸咸,具體操作包括納潮引水、攤鋪灰料、潑灑海水、日曬吸鹽等環節,夏季需曝曬3-4天,冬季需6天左右,而且無論南北,都可以使用。
鹽場的蕩地也中種植一些糧食作物,用秸稈獲取草木灰,除了這些之外,在長蘆還有淋土制鹽,在陽光照射使得海坂灘涂的水分逐漸蒸發,從而在灘涂海泥上形成了一層潔白的鹽堿后。灶乎戶們使用鋤頭、刮刀等工具,將這層鹽堿連同海泥一同刮下,并通過反復攪動使水分充分揮發,使泥渣變得干松。隨后,他們將處理好的咸海泥渣運至專門的淋鹵場,堆成尖堆狀,并保持適當的間隔,以便于替換淋過鹵的濕海泥。
淋鹵場內,蘆管或竹管被精心埋設,上面鋪上干草,四周則挖有鹵溝并設有鹵井。鹽戶們將海水引入,澆淋在咸泥堆上,使得鹽堿能夠被充分淋化成鹵水。然后再將這些鹵水制成食鹽。
朱載坖的要求很簡單,不僅要規模生產,還要提高技術,同時專業化的生產食鹽,灶工就是專門為朝廷制鹽的,所以朝廷要保證灶工的基本生活和相應的待遇,而灶工業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制鹽中去,這樣才能夠保證朝廷的鹽課,原本的三千二百斤鹽課每丁肯定是不行的,要提高鹽課的標準,同時制定獎懲,以鹽場作為考核的對象,超過朝廷所規定產值的,要予以獎勵,不能完成的,也要予以懲處。
同時也要招募灶工,增加人手,這一切都是要在改善灶工待遇的情況下才能夠完成的,朱載坖命令石昆玉在兩淮鹽場大膽改革,革除大明鹽政之前的弊端,按照朝廷對于鹽政改革的詔書執行,對于有抵觸的官員、鹽商,指名彈奏,朱載坖來處理他們。
同時朱載坖還派遣錦衣千戶汪無擇,前往淮揚等地,查探鹽商的情況,還有食鹽經營的成本、利潤等問題,為確定明年的引價提供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