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格格心下一沉,她素聞這威武將軍多隆阿有一公子名叫海查布,為人彪悍,相貌粗俗,戾氣很重,也許久在軍營,殺人立功,所以便養就了脾性暴躁。她聽阿瑪這一番話,便心中很是不情愿,她雖為滿族皇親國戚,可是從不傲慢對人,反而對八旗弟子的荒唐行為甚為不滿,尤其貝勒,皇子的傲慢恃驕甚是反感,可是今日見到袁承天便一見傾心,見他玉樹臨風,岳峙淵嵉,溫柔有雅,氣質殊非人間所有!他也有傲氣,可是卻不讓人感到討厭,反而讓人感到他英氣迫人。也許從此以后清心格格心中再也不可以有別的人,她的心中滿是他,原來喜歡一個人不因他的身份低微,只是喜歡不為其它,也許這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
舒爾哈齊見女兒低頭不語,便問道:“我雖貴為皇帝的王叔,可是做主還是皇帝,我畢竟是臣子。你覺得皇帝安排這親事如何?”清心格格眉頭微蹙,說道:“女兒還小,不要嫁人!”舒爾哈齊哈哈笑道:“你已經不小了,已經十八歲了;在漢人女子早嫁人生娃娃了?你待在閨中,總不是法子?況且皇帝這是天恩盛隆,那威武將軍世襲勛爵,位高權重也不屈了你。”
清心格格聽阿瑪的口氣是十分愿意,只要她點頭那么便水到渠成,好事成功;可是她心底里不喜歡那海查布——雖未謀面——可是實實在在不情愿。舒爾哈齊見女兒沉吟不語,也不相強,打個哈欠,說道:“天不早了,你去吧!我還要去天牢,看看那干犯人怎樣了,我聽屬下稟告說其中一個是復明社的首腦,這人可非同小可,記得有一年復明社一干人眾打紫禁城,險險攻入皇宮,如果不是四大高手,那皇帝性命都堪虞了。”
清心格格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阿瑪,這干叛逆亂黨中可有昆侖派門人弟子么?”舒爾哈齊看著女兒道:“你問這做什么?”他看著清心格格,忽又道:“有,兩個昆侖派弟子一個叫做傅傳書——是昆侖派掌門趙相承的大弟子;另一個是他的親生女兒趙碧兒——讓人不明白一個如花似玉的柔弱女孩子為什么加入反清復明的亂黨之中?”清心格格道:“也許不是呢?是被人誣告陷害?”舒爾哈齊道:“不能,因為有游擊將軍岳停風作證,豈有不實之事;這岳停風可是忠心皇上,忠心大清。當年有一干亂黨要他反叛朝廷,被他告發,反將那一干逆黨誅殺殆盡,這人可是對當今皇上忠肝義膽啊!”
清心格格撇了一下嘴,不以為是,說道:“便是那個岳武穆的后人,當年他的先祖可是錚錚鐵骨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大豪杰,——他可行為有虧啊?”舒爾哈齊心有不悅,說道:“清心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清心格格道:“我雖未出過京都,也未見過其人,可是聽人說過此人為了功名利祿,出賣同胞,出賣朋友更不在話下。阿瑪你說,這樣行為有虧的人為什么皇帝哥哥要重用他?”舒爾哈齊哈哈笑道:“傻孩子你懂什么治國之道,須知水至清則無魚,皇上任用這岳停風捕拿反清復明的亂黨賊子,有錯么?沒有,因為只有他們漢人才知道怎樣治理漢人,這樣不好么?用漢人管轄漢人百姓,才是英明之舉。皇帝便是利用他的功名心重,自然事事效忠朝廷,肝腦涂地。有時太正直的人反而在朝廷中反而容身不下。現在阿瑪覺得虎兕環繞,他們明里不敢動我,暗里卻廝機而動,只要阿瑪稍有錯誤,他們便蜂擁而上,食之而后快啊?”清心格格道:“阿瑪說的是?”舒爾哈齊道:“傻孩子,放心只要咱們和多隆阿將軍連姻,那么便不懼那干宵小之輩了。皇上向來倚重這多隆阿將軍,清心待有機會,你見見海查布——那可是個年輕有為的少年人!”
清心格格忙岔開話題道:“夜深了,阿瑪還不去天牢?”舒爾哈齊會心一笑,知道女兒心中所想,哈哈一笑起身而去。
天牢陰濕異常,蟲蟻爬行,污穢不堪,墻壁斑駁,牢房中時不時傳來問訊拷打,空氣中散發血腥之氣,讓人聞之作嘔。一盞油燈忽明忽暗,仿佛鬼火,這刑部大牢堪比人間地獄,十大酷刑盡有,用刑時犯人鬼哭狼嚎,任你金剛鐵骨,多大的英雄豪杰也低下高昂的頭顱,正所謂:寧教生死不人間,莫到天牢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