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道:“格格你說的話我做不到,也許是我不通世務吧?也許我從來如此,不會遷就別人,只會一意孤行,認為對的既′使前面滿是荊蒺和風霜,生死也無所謂,只因我只是我,不會做違心的事。格格你是不是會生氣?”格格氣道:“為我也不行么?難道為了所謂宏圖霸業可以不要兒女私情,你竟如此殘忍!”她已淚珠滾落,用乞求的目光看著袁承天。袁承天實不愿傷害一個女孩子的心,可是要他做口是心非的事,他是寧死不做,只因他只是他,他不是旁人,也許在別人可以心安理得,可是他卻不能。
格格見千言萬語不能打動他,便有些氣惱,頓足遠去。袁承天見她遠去亦未阻攔,那樣毫無意義。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話要說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仿佛如梗在喉。人世間離仇別恨本就多,再多一次又何妨。好一會,他才靜下心來,心中痛責自己為了兒女私情,險險誤了大事:自理應當想法救出江愁城義士的遺體,將他交給杜縱橫,——雖然這樣做難免越俎代庖——本來這江義士是復明社的人理應他們幫中的人去處理,自己反而出頭似乎于理不合,可是事在緊急,遲了恐怕朝廷會梟首示眾,那樣可不是對他們重重打擊。師父趙相承曾言:江湖我輩,義字為先;舍身取義,大義人間!袁承天緊緊握了下拳頭,心想自己折返天牢,一定要將江愁城遺身取走,他們一定想不到他們口中的逆黨會二次進天牢。袁承天抬頭辨了一下方向,便向天牢而去。
和碩親王哈爾哈齊看著天牢中的方清絕冷冷道:“你們這干逆黨膽敢反上作亂,真真活得不耐煩了?你們也不想天下是大清的天下,當今天子圣明,普澤萬姓,人心所歸!你們偏偏大逆不道,不思感恩,反而心存歹心,結黨反叛,可說自不量力,自尋死路。方幫主聽在下一言,交出名冊,皇上皇恩浩蕩,可以赦免死罪,抑或加官進爵,光宗耀祖豈不美哉?勝似在這天牢受這苦楚?”
方清絕哈哈笑個休,仿佛覺得這舒爾哈齊說話不盡不實,實在可笑。舒爾哈齊一拍桌子,怒道:“難道本王說的不對,你莫豬油蒙了心,一道走到黑,不知悔改,那樣只有死路一條,莫怪本王言之不喻。”方清絕哈哈笑道:“不錯,王爺高風亮節,奈何在下不知時務,只知: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除此別無二志,任王爺裁決。”舒爾哈齊見此人言語不為所動,不可理喻,冷冷道:“既然閣下一心不改,非要一死明志,本王也是無法,好吧!丘先生咱們就比別過,也許秋后便是兩世為人,也未可知!”他最后這句話自是說秋后皇帝便要問斬于他。丘方絕不以為然昂然道:“王爺好走。”舒爾哈齊來到院中見有人將江愁城尸身搭在院中空地,靜候他裁決。這時大內四大高手鐵丹青、文浩然、趙長沙、阿林保垂手恭侯和碩親王舒爾哈爾。
舒爾哈齊無心久留,他見天牢中亂黨并未被人劫走,便放下心來,踱步來到中庭,抬頭看了一下西邊天空孤懸的滿月,暗然無光,嘆息一聲,吩咐鐵丹青好好看守天牢,又讓親兵將江愁城尸身暫厝城西光明寺,明日上朝請皇帶定奪。一干親兵將江愁城尸身搭在馬車上,駛行光明寺。袁承天見機的快,趁天黑人亂,竄身馬車車轅之下,手腳并用撐住車架,雖一路簸顛并未傷到分毫。
不一刻馬車停下,幾個親兵下來將尸身暫厝東廂房,又交代寺眾小心看守,便匆匆趕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