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名軍官也不以為意,心想:一個年輕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其人一人怒呼道:“小子你從那里來,便回那里去,否則刀劍無眼,傷著你可就不好了。”袁承天笑道:“你們為非作歹,我豈有不管之理。”那軍官冷哼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今個兒送你上西天。”他揮手中長刀將袁承天頭腦惡狠狠砍死,似乎置之于死地而后快。袁承天見那長刀來到切近,不慌不忙,右手手指并劍點出,正是乾坤一指中萬象有形。一道劍氣擊中那軍官手腕,嗆啷啷長刀落地。他不由怔了怔,那右手臂再也提將不起來,有些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余下軍官一擁而上,揮刀砍下。袁承天心中有氣:我手下容情,你們反而恩將仇報,當真可殺不可留,看來他們以往不少欺侮良善之輩,今小爺兒你們走,免得以后為害人間。
他不再故念什么仁義,手指劍氣到處戳中他們死穴。只見這幾名軍官氣絕身亡,身歸那世去了。他打發完他們,心想怎么處理他們尸體,轉眼見枯木干柴,便將他們撂上去,用火折點燃。熊熊烈火將他們焚燒殆盡,只留骨灰,被風一吹便無痕跡。
這一切忙完,他攀爬下峽谷,只見那幾名丐幫弟子中了毒箭時間久了,毒入頭腦,已然無救。其中一人道:“少俠……多謝你殺了鷹爪子……否則……否則,決無幸理。”袁承天道:“你們丐幫行走江湖,仁義布于天下,誰人不知?待我運功逼出毒質。”這人道:“不必了,那樣徒勞無益。我們大限已至,……少俠……”他顫巍巍從懷中取出一本名冊,交到袁承天手中,道:“少俠,……這是河北分舵眾弟兄們的名冊……麻煩……麻煩你一定……一定交到河北分舵……舵主陳平手中……千萬……千萬,這是關乎丐幫分舵千名弟孑的……身家性命!”袁承天剛要問他分舵在張家口城中那里,不料他說完頭一歪,便就此而逝。其他幾名弟子也中毒而亡。袁承天片刻之間見死了這些人,不由悲從中來,心想:人的生命如此卑賤,仿佛螻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想到此處不由得讓人萬念俱灰,只覺得去日無多,來日大難!他用石塊將他們尸身堆在一起,搭上樹枝,心想待見了陳平舵主,讓他們丐幫中弟子接回丐幫再作區作。山谷風聲呼嘯,在他聽來仿佛是鬼嘯,冷人心脾。
他只好來到城中。這張家口為河北重鎮,內有長城要塞,把持關外,多是胡人少數民族雜居。城中賣皮毛、人參、刀具、虎皮的很是熱鬧。販夫走卒,販槳走車之輩雖是低層人物,但個個顯得彪悍,江南的仕人游子可比不了。袁承天心想自己該當如何向路人打聽陳平舵主的住處。忽然銜上有人哭喊聲,還有人相勸。袁承天抬頭看去,只見大街正北有著一家余慶堂的醫館,正有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被里面的醫童趕出來,嘴里還說他不識相,沒錢看什么病。那中年人苦苦哀求大夫賒帳先記著,等有錢再還上不行么?那醫館大夫著實不耐煩,大聲喝斥中年人若再糾纏,便拿官問罪。中年人還低聲哀求說緩一緩,他便把錢拿來,因為他妻子的病著實嚴重,再不吃藥,只怕不活了。說到痛處中年人沙啞著哭求。可是余慶堂大夫不為所動,讓下人將他叉了出去,放跌在大街上。大街上人來人住,竟無一人憐憫他,那怕上前安慰一下也是好的。
袁承天見行人匆匆,冷漠無情,視而不見,仿佛與己不相干的事便可高高拉起,誰也不去理會。人心冷漠如此,他心中長嘆,瞥目間只見藥館橫匾余慶堂之旁四個小字,寫的是懸壺濟世,四個大字,心想醫者應該濟世為懷,可是現實卻非如此。袁承天只有苦笑,他走去,將中年人帶入余慶堂醫館。余慶堂中的大夫和藥童,下人見狀都覺有些意外。袁承天道:“這位大叔的藥費我付!”
藥館大夫看了看袁承天,又低頭看看那中年人,一幅不以為然的姿態說道:“好,你做好人可以,五兩銀子拿來。”袁承天伸入懷中要取銀子,不料中年人攔住他,說道:“公子且慢,我只拿些許藥根本用不了這許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