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將軍府侍衛也涌來,見大廳中有人死了,便有二名侍衛搭了出去,余者留下,欲下場助拳多鐸王爺——只因這多鐸與多隆阿一朝為官,意氣相投,時常來將軍府,所以府中侍衛皆識的,亦知這位王爺逞強好勝,所以只有觀陣,誰也不敢下場。多鐸的武功終究不是袁承天敵手。三十招一過,既便是這三十招也是袁承天故意示弱,給他留有面子,否則十招過后,他盡可以施展“乾坤一指”來制伏他——只是那樣這位多鐸王爺還怎么做人?”可是多鐸王爺并不領情,一味狠命殺招,似乎非置之死地而后快!袁承天縱使再好的情性,也不會一味謙讓,見他不知好歹,心忖:好人難當,只有做惡人一回,也許將多鐸王爺拿下,嘉慶皇帝面上不好看,可是生死關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多鐸見袁承天在自己的強攻下,步步后退,以為他也不過如此,只是徒有其表,武功不過爾爾,現下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自己再不下殺手,只怕他得幸逃脫,以后要拾掇他便難了。
廳左側站立著多隆阿將軍和海查布。因為喜廳忽起變故,有人想行刺今上,被一少年擊斃,這個消息傳到海查布耳朵。他便從洞房快步走來,一是為了保護圣駕;二則是看看這個少年英雄倒底是何等樣人;否則難以心安,因為護駕這樣的大事怎能讓一個無名小子搶了風頭,這可是在將軍府啊?豈容他人任意行事,否則要他阿瑪干什么?是以他匆匆而來,抬頭見場中一位少年正和多鐸王爺交手過招,雖步步后退,其實明眼人可以看出這少年掌法老到,有章可循,似乎忌憚什么不肯將招式用老。非但他看出,連多隆阿也捻須微笑,他也看出這少年并未落下鋒,只是不為己甚,處處禮讓對方;多鐸可好,并不領情,招招攻向人家要害,似乎置于死地而后快,不禁讓人嘆氣連連,這樣做殊非王室貴胄所為。
廳堂上坐的嘉慶皇帝見自己的王叔一味強橫,也是心中不快,只是無法說出口,因為多鐸是自己王叔,你要他怎么說話,總不能指責自己王叔行為不端吧?畢竟袁承天是外人,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只是靜觀場中惡斗,而不能出手干預。他心中更是企盼袁承天能一擊將多鐸打敗,因為多鐸一向在朝中目中無人,一向不把別人放在眼中,如果不是有和碩親王舒爾哈齊制衡,那么只怕這多鐸更是無法無天,任意所為了。
袁承天不欲與多鐸多所糾纏,看準時機,右手食、中兩指一指點出,直擊多鐸眉間經外奇穴之一的印堂穴,如果一擊而中非死既傷不可。多鐸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關系,奮力甩頭,身子向旁躍去,不意用力過猛撞翻幾名廳中觀禮的賓客,撲通通,哎呀呀一陣嘈雜之聲,立時打破了婚宴喜慶的氛圍。眾人見多鐸受挫,面面相覷,都覺難堪,堂堂王爺敗在一個名不經傳的后生小子手中,以后顏面何存,可是將軍府中侍衛不得多隆阿和嘉慶皇帝發話,誰也不敢強自出頭,這不是逞強賣能的時候,所以都看向皇帝,看他如何發話制裁。
嘉慶鎮定如恒,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愧一派帝王風范。他見袁承天英俊的面龐汗珠直落,雖擊敗多鐸而不倨傲,反而向他執手為禮道:“王爺,承讓承讓。”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話多鐸更覺面上無光,直恨不得有個地縫隱身其中。嘉慶笑道:“王叔,無妨無妨,這是和碩親王昔日的王府侍衛,武功造詣直追江湖各大掌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朕自覺與他有緣。”他走下來,竟來到袁承天身旁,有侍衛要護駕。他用手制之,因為他知袁承天不是卑鄙無恥小人,不會刺殺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