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心意已決,不再效忠清廷,要與趙大哥同回昆侖。她已下定決心不做白蓮宗主,甘為平常人,放下世間一切名利所困,與心儀的人天涯海涯,縱然為世人所誹謗,她也不在乎,因為這一生如果沒有趙大哥相伴,她實在覺得此生焉也無意義,所以這次光明殿事件之后,也許她已明白世間所謂榮華富貴與恩仇皆是虛空,唯有真愛一生相隨!
盧照林眼見他們一干眾人出了光明觀,心中甚是著急,命手下看住這場子,便要拔轉馬頭去稟告皇帝。忽然大街上人馬嘈雜,只見許多兵士持械而來,為首卻是嘉慶皇帝,左右是火器營、神機營和健銳營三大營,是為朝廷禁衛軍中翹楚,火器營每有皇帝出行必有其扈從,以衛皇帝人身萬全。只見一眾兵士手持火槍,氣宇非凡,仿佛如臨大敵。
嘉慶皇帝一馬當先,沖到白碧塵這一干人面前。他早已得到有人稟告說光明觀有亂黨劫持在押的逆賊亂黨,更兼著有清心格格廁身其中,只怕情形有變,兇多吉少,是以便急急趕來,要看個究竟,否則心也難安。
待他見到白蓮花也在其間,便明白所以,長聲說道:“白宗主你身受皇恩,不思報效朝廷,反而與亂黨勾連,卻是為何?”白蓮花道:“小女子本是方外之人,又不是朝廷中人,談不到什么報效朝廷。我只喜歡自己喜歡做的事,誰也不可以勉強,皇帝也不能!”嘉慶聽了不怒反笑道:“好,白宗主好一番的激昂大義的言辭,可是你莫忘了,凡是與朝廷為敵的亂黨,在朕眼中一律殺無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皆是朕的天下,誰人也不可以染指,先皇打下來的錦繡山河,豈能讓你們這干亂黨胡作非為,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以為朕是泥人不是?真是豈有此理!”白蓮花道:“天下從來是人人之天下,豈是你愛新覺羅之一姓的天下。”她回首看趙相承。趙相承心中很贊同她的看法,從來天下仁者居之,不唯其它。
這時火器營一名統領來到嘉慶身邊,向他耳邊說了什么話。嘉慶卻搖頭示意不可,原來這統領要清兵士卒放火槍將這一干亂黨就地正法;可是皇帝不允,因為在他看來一則于情于理說不過去,顯得自己氣度狹小;二則清心格格還在他們手中,萬一有傷于皇叔舒爾哈齊那無法交代,更兼太皇太后也會怪罪,是以他不允這統領提這建議。袁承天這時心事難平,眼見清心格格被白碧塵挾持,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由自責自己無能。其實不是他不救清心格格,而是不能,如果他救下清心格格,那么盧照林及一眾清兵便心無所忌,亂箭齊發還有火器營的清兵手中火槍,他們都只有死的份,毫無還手之能。他只有忍看清心格格被人挾持,而無法出手!也許此時的沉默可以換取眾人的性命。白碧塵挾持清心格格,要挾清兵不敢動手,否則一掌便拍死格格,所以誰也不敢近前,似乎只有閃開道路讓他們走!
嘉慶皇帝其實心有不甘,眼看他們走出京都城門,心想:從此一別,以后再要他們就范也難!九門提督盧照林眼見他們出了城門,心有不甘,可是皇帝不發話,誰也不敢出手阻攔。嘉慶皇帝何嘗不想將他們一網打盡,以絕后患,可是當下情形卻又不能,因為白碧塵手上有清心格格,所以只有眼睜睜看他們這樣無所畏懼,揚長而去,心中只有一聲長嘆。事先他與白碧塵擊掌為約,只要他保證格格人身安全,便可以安然無恙走出京都。白碧塵雖有時亦正亦邪,可是于大是大非面前卻不食言,只得眾人出了京都城門,到了城外便覺安全。他將格格穴道解開,說道:“清心格格,適才在下不得已而為之,多有得罪,莫怪莫怪!”清心格格卻道:“我不回去,我要與袁大哥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