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塵在京都光明殿中已見過他們,所以開口笑道:“原來是昆侖派的高足!你們巴巴趕來卻是為何?噢,定是為了趙姑娘!你們何苦兇巴巴模樣?趙姑娘已與我的城兒成婚結為夫婦,咱們便要親近親近,待老夫整治杯盤一洗風塵如何?”
袁承天見趙碧兒果然身上霞帔,只是鳳冠和蓋頭不知去了那,看來這白碧塵所言非虛,只是看趙碧兒神情說不出的悲苦,腳上虛浮,似乎內力被制,看來此事非她所愿,乃是受人挾制不得不為之,這挾制她的人不問可知便是白碧塵,因為在他眼中什么“仁、義、道、德全是殺人的利器,束縛人的精神,全是狗屁不通的道理”,他對那些搖頭晃腦的滿口禮儀廉恥,仁義道德之偽君子見一個殺一個,他生平最恨奸邪小人,敬得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死在他手下的雖不都是小人奸邪之輩,可是從未錯殺一個好人!其實他并非奸邪之人,只是有時性情乖張,憤世嫉俗而已,有時胸中怨氣不出便指天罵地,痛斥死老天不公,對好人不憫,對惡人不懲,是以最恨這荒唐世道,可是以己之力終究難以改變現狀,可是猶有不甘,所以殺人得償心愿,仿佛這樣才可以平息心中不平,正所謂見仇寇拔劍相向,可是斬不盡惡人頭,看不慣世間不平事,唱不盡的是人生在世悲歌離歡!
趙碧兒見袁承天和傅傳書到來,便欲奔去,卻被白碧塵手中蛇派杖一攔,只見竹杖上盤著一條通體碧綠發光的毒蛇,猶自吐著紅信子,嗤嗤有聲,仿佛擇人而噬,甚是駭人!要知道靈蛇派威震西域,自是有殺人利器,這靈蛇乃西域苦害之地所產,最是歹毒,只要咬人一口不出半個時辰便命喪他鄉,只有他白碧塵有醫治蛇毒的靈丹妙藥,旁人卻不能得到。是以江湖中人懼他三分,人人談蛇色變,遇到他也是無法可施,似乎只有死的份。趙碧兒見白碧塵蛇杖攔路,卻也不敢前行,可是心中卻猶有不甘,眼看袁承天和傅傳書看他們如何出手。
袁承天長聲道:“白前輩你說我師姊和白公子成婚只怕是不實之言,非我師姊所愿。你是前輩高人,怎么可以強人所難,實非光明磊落君子所為也?”白碧塵蛇杖一伸,欺身到了袁承天和傅傳書面前,冷笑連連道:“老夫從來沒有自認為君子,世上有些所謂君子表面大仁大義,暗里卻行齷齪不堪之事,所以老夫平生最恨這種表里不一的偽君子,被老夫見到那可叫見一個殺一個,以免他為害人間!”
傅傳書聽了勃然發怒,他可不管這白碧塵什么前輩高人,直斥其非道:“白碧塵別人敬你是前輩高人,我卻看你不過如此,枉有其名,也只不過是個言行不一,虛有其表的強人所難,為人不齒卑劣之徒而矣!”袁承天聽師兄傅傳書的番話,心中委實害怕這白碧塵一時性起想要殺人。不料這白碧塵仰頭哈哈大笑,大聲道:“好小子,有膽量!放眼天下沒有幾個人敢與老夫這樣說話,除了當年尊師趙相承和白姑娘,也沒有第三個人敢如此說話,今日你是第三個,——只是你要怎么死法?——是投海,還是讓我一掌拍死你,抑或是你識趣些自裁,免的污了我老人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