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查布越眾而出,說道:“道長稍安毋躁,讓在下拾掇這小子。”他身近白一平,伸指點他創口周邊穴道,不讓血流。這時白一平才醒悟過來,適才一時情急竟爾忘了點住創口周邊穴道,以至白白流了這些血,徒然疼痛。多鐸見白一平竟然不敵袁承天,心下亦是懊惱,心想:堂堂終南劍派掌門竟不敵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讓天下英雄情何以堪!是以他并不出手,便是海查布出手,他并不贊許,只是冷眼旁觀,別人生死竟與他無干。袁承天心想這多鐸心腸真是歹毒,寡恩少義,不是人道!
海查布為白一平包扎包傷口,血不流出,轉頭看袁承天,似乎眼睛中便欲噴出火來,心想:全怪他,否則何至于我和清心格格同床異夢,仿佛路人!不然話我們鳳凰于飛,琴瑟和之,豈不是人間美事;偏偏是他橫刀奪愛,此仇不能不報,否則妄為人也!
袁承天見這海查布目光咄咄逼人,似乎是擇人而噬,知他心中惱恨清心格格心儀自己,可是喜歡一個人有的選擇么?海查布緩緩起身,看了一下袁承天,說道:“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袁承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夫復何言?”袁承天淡然道:“人生一世,總然要死的,生死留戀之間只不過猶如大夢一場!只留下一抷黃土掩蓋身后事,功名自有后人評說。”海查布打斷他的話,笑道:“這樣說來你是不懼生死的好漢了,好的很!今日咱們既然相逢,且看誰高誰下?誰是英雄,誰是奸賊來著?”
袁承天手中劍一指,說道:“布衣之怒,廟堂之上尚有血濺五步,更何況此時此刻,你何必迫人太甚?”海查布怒道:“是我迫人太甚?還是你迫人太甚?因為你的出現,格格出走京都,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你不是欺人太甚么?”
袁承天道:“格格有她選擇的自由,旁人卻也干涉不來。你給她自由不行么?偏偏將她囚于牢中,是抿滅自由?你不心愧,反而有理了?”海查布虎吼一聲道:“我是額駙,難道我沒有約束她的權力,反而要你這小子胡說八道?”袁承天道:“你要忤逆她的性格,你只有罪受,旁人又替代不來?”海查布面色變得難看,在世上還沒有敢對他如此大不敬的說話,嗆地一聲從旁邊清兵腰間抽出腰刀,不再言語,向袁承天砍去。
袁承天見他惱羞成怒,便要殺人,也不遷就,長劍一豎封開來刀。兩個人在場中刀劍相交,一時殺氣又起。忽然有人大叫“我來助你。”只見一位年輕軍官躍進圈中,手持紅纓長槍,卷地搶來,一式“鳳點頭”槍尖化作萬千繁星,向著袁承天面門點去。袁承天劍去劍來化去這槍頭。只見海查布大喜道:“阿爾泰來得好,咱們今天將這小子拿下,免得你姐姐為他傷心?”原來這少年軍官乃是和碩親王的兒子,清心格格的弟弟——阿爾泰,一向心高氣傲,眼底無人,竟別人視著塵土,他一向聽聞姐姐鐘情于一個漢人,叫著袁承天是袁崇煥后人,而且是袁門的少主——是反清復明的忤逆之黨。他知道后便氣惱,因為在他心目中凡一切反清復明之亂黨皆可殺也,否則天下岌岌可危!今日他聽到多鐸率清兵圍剿望龍觀——這是一處京效廢棄很多年的道觀,地處偏僻,所以少有人來,少了供養,所以便荒涼凄冷,一般人決難找到!今時見到袁承天雖然自承貌不如他,仿佛玉人,可是畢竟海查布是額駙,他們同是族人,同是滿洲人,怎么也不可以向著漢人,所以便篤定助拳海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