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蓬地一聲,傅傳書向院左那兩個大雪墳拍去,只見里面赫然便是那白碧塵和白鳳城二人,只見他二人面色蒼白,殊無血色,臉上表情亦如平昔。傅傳書并驚奇,只是余下三位師兄都驚咦出聲。張松山道:“大師兄,你看出他們死于何人之手么?”傅傳書冷冷道:“你們難道看不出,其實有跡可尋。”他俯下身子,將白碧塵致命之傷給師弟們看,說道:“這是昆侖派手法,再來,師弟你們看這白鳳城死于‘五指朝陽斷魂掌’,可知他們死于我們昆侖本派手法。”張松山道:“放眼天下,似乎本派也只有袁師弟有此能為。”傅傳書道:“這‘五指朝陽斷魂掌’本派之中似乎無人會使,可是當年師父對袁師弟疼愛有加,連我這個大師兄都要退避三舍,所以師父未使不會將之傳于他。”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說是袁承天殺害了白塵父子二人。四師兄孟藥房也附合稱是。雪堆之中的袁承天聽他們說話,氣得幾乎便要破雪而出,自證清白,可是不能,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只有等得時機;因為此時自己縱使出來說詞,也是百口莫辨,所以只有隱忍,被別人冤枉也不是一二次,所以再多一次又何妨?
五師兄趙同心忽然說道:“大師兄,你說咱們該當如何處置這白碧塵和白鳳城的尸身?”傅傳書道:“白碧塵己死,想那靈蛇派也就分崩離析,不足為患,最為叫人擔心的便是袁師弟,不知他將師妹擄到何處?生死如何?”他語氣之中滿是關懷,似乎情真意切。只是此中匿身雪中的袁承天心中明白大師兄險惡用心,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何詞,只是自己清白,問心無愧,將來總有大白天下之一日,自己又何必戚戚于懷呢?
忽到袁承天感到熱氣迫來,原來傅傳兄將白碧塵二人架在木枈之上焚化,還好袁承天將林正眠和自己二人堆的十分之厚,否則雪融便顯真象,那豈不糟糕之極。接著傅傳書帶領三位同門師弟離開此處。袁承天懸著心才放心。他推開雪堆,只見院中空地只留下灰燼——白碧塵和白鳳城二人只留下骨灰,不見有它。他心中不怎么又悲傷起來,看天地皆是悲傷,一無是處。
他站立雪中,竟感不到冰冷,只是有種天地同悲的念頭,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要先行將師祖林正眠送往昆侖之巔加以安放,方始了了心愿,否則自己總難心安。他走出院落,想起他和趙碧兒同乘的那木鳶,看來只有用這木鳶將師祖尸身送往昆侖之巔,否則決難送到。他在雪地尋找,終于找到了木鳶殘骸,還好主要機關完好,依舊可以升天飛行。他將林正眠尸身放在木鳶前頭,自己則控制機栝起躍飛騰,掠過山戀,向那昆侖之巔飛去。
月光普照之下,只見袁承天面色凝重,藏著心事重重,不知將來何去何去,忽然之間竟而覺得來日之大難,去日之茫茫,仿佛此身不為世之所有,空有軀殼,而無靈魂。想起林正眠師祖當初將畢生之內功心法悉數傳于自己,希冀自己可以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可是自己知非所能,實在無力承擔重任,還有陳平陳舵主當初將那軒轅神劍贈于自己,要他光復漢室,可是而今自己一無所有,一事無成,軒轅神劍又被師兄奪去,可說有負二人之囑托,可說一無是處,而今自己周遭之人死亡殆盡,豈非自己天煞孤星所至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