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將趙謙放在旁,全力以赴與這五人纏斗。此時袁承天武功大非先前可比,因為久經憂患,便明白此日只有以死以爭,否則要想帶領袁門兄弟和白式微的獅班離開這禁城,只怕比登天還難!所以唯有將生死拋之腦后,所以他瞥目之間見到這位嘉慶皇帝神情自然,似乎絲毫不掛在心上,仿佛別人生死于己無關。——實則不然,他非是坐視不管,而是不能,因為他貴為天子,一舉一動莫不規范天下,他的行為更為臣下所效仿,所以有時只有違背自己的意愿,做出自己所不喜歡的事,便如他不可以將那上官可情納為嬪妃,只有藏匿于宮中,否則臣下決不會答應他娶漢人女子為妃,誠然那樣是有違祖宗之法,所以他雖貴為天子,而行為多受禮法拘束不得自由!上有恭慈太后督促他行為規范,下有攝政王多鐸干預自己的行為;雖然名義上他已親政,實則權力落于這攝政王之手,他自己只是名義上的皇帝,實則被太后和攝政王所架空。這也是他很為苦惱之事,時常尋思如何將這朝中忤逆亂黨一舉鋤除,以絕后患;可是此事又不能操之過急,便是這多鐸安插在宮中眼線便極多,所以自己一舉一動,莫不受人監視,所以不能發難,否則動一發而危及全身,非但殺不了亂黨反受其害?所以近年來嘉慶皇帝便在宮中招集滿洲子弟,成立少年善撲營,名義上是陪少年皇帝練拳足,以打發宮中的枯燥的時光,暗中秘密練習殺人的武功,目地不言而喻,自是針對這攝政王多鐸。因為近年來多鐸日焰囂張,已在王府招集江湖人士,名義是保護王府,實則是殺人的死士,不臣之心日益明顯。這些事情雖然他極力掩蓋,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更況且皇帝身邊亦有聽命于皇帝一人的侍衛,不受別人節制,所以這忤逆之事還是被偵查出來,報于皇帝。嘉慶皇帝便令皇宮這些侍衛嚴守秘密,決然不可以向外道。這些侍衛自然守口如瓶,知道茲事體大,不能亂說。所以皇帝佯做不知,和攝政王依舊如往昔一般君臣關系。攝政王多鐸見皇帝對自己所行之事全然不知,心中不免大喜,心想他年紀輕輕,會有什么遠大志向,還不是如別的少年般貪玩。其實他那知這少年皇帝城府極深,非是一般人可與比擬,也許這也便是授命于天的原因吧!
此時場中袁門子弟不敵,落于下風,悉數被拿,再看白式微和趙謙盡數被拿。袁承天先前還心有顧忌,時不時去看袁門子弟,現在見悉數被拿,心下再無顧慮,便可放開手腳,施展《國殤劍法》,一時殺氣籠罩整個大和殿之場,似乎天也陰沉黑暗起風,此時風起北方,只見鉛云密布,似乎便要下起雨來。白一平長劍刷地向袁承天的手腕上養老穴刺去,意在要他不能持劍。袁承天豈能就范,長劍挽個劍法,嗤嗤有聲將白一平衣袖刺穿,衣碎化作蝴蝶也似地飛向天空。白一平露出臂上肌膚,一時窘迫之極,可說一代宗師顏面盡失。鐵丹青等人見如此形狀,都心中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來,因為那樣一來這白一平只怕更加無地自容,所以都忍著。嘉慶皇帝見狀心想:袁兄弟的劍法精進不少,放眼禁城大內,可說能與之論長短的人物幾乎沒有。鐵丹青眾人自然不能見白一平出丑,而無動于衷,各自躍身又上。白一平這時心想也讓你們四個出丑,便回到多鐸王爺身邊。
多鐸雖心中氣惱,心道這白一平如此不濟,被一個少年擊敗,真是恥辱!其實他那里知道這《國殤劍法》的厲害,非天下其它劍法可與比擬。
袁承天自第一劍招起,便口中吟道:“操吳弋兮被犀甲,”這是起手劍第一式,接著更是“車錯轂兮短兵接”……以至后來“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其大有前不見古,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劍鋒凌厲,斫人肌膚,讓人遍體生寒,仿佛身臨古戰場,而目睹兵士死亡枕藉,血流飄杵之境像!嘉慶皇帝雖在高處,依舊感到劍氣波及,壓抑的胸口生痛,心中暗道好利害的劍法,難怪那白一平出招受挫,鎩羽而歸,看來也怨不得他武功不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