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在床上他輾轉難眠,不知為何總是難以入睡。對過床上的一個少年夢魘,說著不著邊際的胡話。袁承天本來心煩意亂,覺得實在聒噪,便披衣出來,只見月華濃,天空浮過一片陰云遮住了月光,大地陰沉沉。忽聽一名官兵說道:“清心格格,不可以,攝政王有令外人不得私入國清寺,否則……”只聽清心格格怒斥道:“否則怎樣……”那名官兵似乎不敢忤逆格格,便怯怯地說不下去。這時武當派掌門趙天橫大踏步走來,卷起地上塵土,邊走邊大聲道:“誰人如此大膽,夤夜喧嘩,難道不知道這是禁地,不得王爺旨意,軍民人等不等擅入,擅入者死!”他說話語氣充沛,帶著以上凌下的味道,絲毫未將這清心格格放在眼中。這時清心格格道:“大膽奴才,難道本格格也不可以么?”趙天橫將手中劍一橫,傲然道:“我只知道奉王爺命令,供其驅使,旁人如若膽敢違抗,自然格殺勿論。”
清心格格此行只為一探趙碧兒和鄭蕭蕭二人,不想受其阻撓,不由得心頭火起,也是嗆地一聲抽出腰刀,眼見便要廝殺起來。忽然有人踏步而來,邊走邊喝止二人行為,待得切近卻是傅傳書。傅傳書深得攝政王倚重,這是趙天橫自然知道,自己也不能過為己甚,只好心不甘,情不愿收劍入鞘。
傅傳書忙道:“趙掌門都是自己,何必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傳了出去須不好看,她——”他手一指清心格格,道:“趙掌門有所不知,這位格格是和碩親王的女兒,所以須怪趙掌門不得。”他走近悄聲道皇帝是其哥哥,平常常常以皇帝哥哥自稱,所以千萬得罪不得!趙天橫雖心中一動,可是臉上顏色不少變,因為自己可是一派掌門,怎么可以前倨后恭,似乎于禮不合,讓人家以為自己欺善怕惡不成?所以雖心中波動,可是口中卻說著場面話,好為自己找臺階下,否則豈不尷尬?
清心格格見這傅傳書,不知為何見到他便生厭惡——大約是他陰戾的情格和機謀深遠的害人計謀,讓人對他心生厭煩,只是他個人未必知道。格格見到他似乎便想避而遠之,奈何傅傳書卻如附骨之蛆,讓人推脫不開。在傅傳書干施下,她可以上六和塔見趙碧兒和鄭蕭蕭兩位姑娘。
袁承天只有遠遠窺視,卻不能進前,只有另尋機會。清心格格來到六和塔五層,只見關押著趙碧兒和鄭蕭蕭,只見她們不復往日風彩,透著神情萎糜,似乎中了毒藥!她心中一動,心想這傅傳書焉也無情,忍看同門荼毒,卻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可說無有人心;如果讓袁大哥知道鄭蕭蕭和趙碧兒兩位姑娘被押在此,不知他該有的傷心,因為袁大哥一向為人正義,看不得人間疾苦,更遑論將兩個的女子囚禁在此。如若他知曉定會前來搭救,決然不會讓屑小得逞。只是目下看情形她們似乎中了迷香或者軟筋散之類迷藥,使人內渙散,不得行動自由,縱然你有天大的本領也施展不出,只有在這囚籠之中,安于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