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將這祖袒之放在通縣分舵舵主洪大通之處,交代幾句話,自然是要他們心照看這祖袒之。他又折而復返,帶著分舵弟子所駕馬車將藏于山洞之中的何滅虜、趙盾和滿人志他們一一搬到馬車,交代這名弟子一路心在意,將三人亦送往通縣分舵。這一切料理完了,袁承覺得疲憊不堪,便一拍這馬匹,讓它自行離去,因為待在身邊多有不便,更且容易顯出破綻,因為這馬可是萬中選一的健馬,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還是不要為是,否則露了行藏多有不便。
這日寒,袁承戴了氈帽,壓低遮住自己的本來面目,不為人察覺。沒想到晚時分空竟自下起了雪,不一刻便是鵝毛大雪,撲籠地,好一場大雪,一時京城大街便行人稀少,有的店鋪見了便早早打烊。袁承在一家酒館要了一壺酒,一碟蠶豆,一碟鹵蛋和一碟咸豆皮,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心中想著這越女劍派掌門人鐘神秀的事。
店伙計眼見色不早,渾渾沉沉,已到酉牌日入時分,色已暗,眼見街上行人極少,店中只有袁承一個人飲酒,看情形還要待下去。店老板便催伙計打烊。店伙計見袁承氣宇非凡,透著沖之志,一時半刻也不敢上去催他。袁承也察覺到時辰不早,冬日黑的早,再加上今忽然又下起大雪,顧客更是少的可憐,剛剛走了幾個人,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便自起身會了鈔,見外面的光景,大雪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心想:還是找處棲身之處,正自站在屋檐下想著是去客棧打尖還是暫回袁氏祠堂過一夜,不防長街一頭有腳鈴聲響,不覺心中一怔,心生好奇,只是心中想到這夜色蒼茫之中又有什么人來?
店伙計本來已是上了一張門板,還要上時,聽到這動人心魄的腳鈴聲也是神情為之一怔,好奇心催他伸脖子向響聲張去。只見大雪紛揚曼妙之中,只見從長街一頭走來一隊白衣女子,通體的白衣白衫,手中擎著一朵白蓮,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不由讓人嘖嘖稱奇!——蓮花本已在秋杪之時便枯萎凋謝,可是此時是數九寒,那有蓮花,便是木本植物也是枯槁調零,——她們卻是哪里尋得這蓮花?可不讓人奇怪?店伙計見了,神色一變,道:“這不是那魔道白蓮宗么?記得前年便來回京城,似乎是身降攝政王府……”袁承心中一動:現在白蓮宗掌門可是鄭蕭蕭——鄭姑娘——不知她此來京城卻是為何?——難道是攝政王禮聘而來,因為放眼下,似乎也只有攝政王有此能為,招攬下英雄為己用?不知是不是?他心中犯嘀咕。
這干白衣女孩,人人神情肅然,無喜無嗔亦無怒,神情不出的淡然。她們人人腳上有銀鈴響動,在這寂寥的時候,讓人心中為之一震,不出的感受。其后更有一女孩按簫吹動,一曲音律如近如遠鉆入饒耳膜,受眾定力不夠,便覺煩燥惡心,可是對于身有武功之人絲毫不受影響。袁承絲毫不為所動,店伙計卻是不能。袁承出手抵他后背命門穴,以無上之內功心法傳入。店伙計便不覺得心煩意亂,臉上顯出平和之態。袁承這舉動一一盡被吹簫女孩看入眼中,臉上閃現一絲不意被人查察的神情,稍停一下又自吹簫前行;其后是一乘軟轎,白紗透過,似隱還無,可見轎中是一位嫵媚多啄麗人——不問可知自然是為她們白蓮宗的掌門——鄭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