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見自己竟拿這少年束手無策,額頭的豆大汗珠不禁匆匆流下,心想:如若今日不能拿下這個少年,那么一世威名豈不蕩然無存,有何面目再立朝堂,只怕私下人心不服,自己到那時節豈不難以服眾?所以他心下不免發慌,而且出招不由得便有些不著套路,有幾次露出破綻,袁承天都未下手,因為他于忽然之間想到如果將這攝政王拿下,那么勢必禍及王府中的所有人,便是鄭姑娘、大師兄和那位心地良善的晚晴側福晉都難以幸免,皇上必然為了永除后患,大肆殺戮,便如當年玄武門之變,世民禍及建成、元吉的兒子,可說一個不留,那有憐憫之心,也許自古帝王皆然,不獨是他,因為人的欲念沒有止歇之時,所以心無善念,口中說著仁慈,手中卻行殺人無算的惡事,可說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這也是袁承天雖有幾數機會可以拿下這攝政王,卻遲遲不肯下手原因所在?可是嘉慶皇帝見狀,卻是面有憂慮,心想:這位袁兄弟偏偏與人心地良善,從來都有憐憫之心,看眾生如一,可是他偏偏不知不惡大奸之人不除,禍入天下,死的無辜之人會更多!唉!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便在此當口,攝政王虎吼一聲,驚天動地,已如發了瘋的猛虎,雙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長刀,大約是從旁邊王府侍衛手中奪過的。他劈風而至,心道今日不斫殺了你小子,本王以后也用不著做人了!袁承天見他已是殺意十足,心想:我是仁慈,憐憫別人;可是別人卻然視我為懦弱可欺,我又何必再瞻前顧后,那樣恐怕禍及己身,自己不能再一味仁慈了,只有以暴制暴,讓猛虎入籠,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便是鄭姑娘、大師兄還有仁心善良的晚晴側福晉也是值的,她們也不會怨恨于我,因為我別無選擇,只有大義滅親!
刀來,處處都是制命所在。此時攝政王的雙眼赤紅,虎吼連連,幾乎震聾發聵,眾人都是臉顯驚駭,誰也不敢出言制止,因為平昔這位攝政王便是獨斷專行,唯我獨尊,朝堂之上可說順我者生,逆我者亡,與其意見主張相左,他總要千方百計設計害人,迫皇帝下詔,將與自己意見違背之人不是發配苦寒之地,便是削職貶為庶民,永不得聽用于朝廷,以至人人噤聲,便是四大顧命大臣也只有暗中行事,也不敢于公然忤逆其意,因為知道朝中盡有其死黨,更何況九門提督傅傳書可是其心患,表面效忠皇上,暗中卻是聽命于這位攝政王,可說言聽計從,一旦起事,他便會義無反顧沖在前鋒,因為沒有攝政王力諫,這九門提督之職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傅傳書來坐,所以他也不得不聽命于他,否則便會一無所用,與常人無異,榮華富貴都是妄想!
恭慈太后眼見的一場壽誕之宴,轉眼要變成生死場,雖有心喝斥,奈何力不從心,她一向知道這位攝政王性格古怪而且暴戾,大行皇帝在世時還可約束,可是自先帝駕崩之后,便無人可以約束于他,這也是先帝為何在臨終前授意四大顧命大臣原因所在,希望他們可以輔助少年皇帝,伺機剪除這心頭之患,否則永無寧日。只是這四位顧命大臣卻是有心無力,這些年毫無作為,非但沒有制衡住這位攝政王肆意所為,反而讓他在朝中拉結黨羽,勢力漸大,而且王府還豢養著江湖武林高手,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無人敢直諫皇上,便是有也只是御門聽政,可是奏折往往留中不發,最們為攝政王所知,便迫脅皇帝下旨貶斥上書之人,往往是身首異處,久而久之,人人都噤聲不言。今日眼見他已有些失智,也不能出言喝止,其實她見這少年武士武功不凡,幾乎和這攝政王旗鼓相當,似乎還在其上,心中便生出一個想法:如果這少年武士可以勝了他,挫挫他的不可一世的銳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他也不敢再肆意妄為,不把皇帝放在眼中了。便在此時忽聽攝政王哎呀一聲,長刀嗆地落地,接著左手捂眼,只見鮮血從手縫流出,可見是傷著他的眼睛。只是眾人不明所以,因為這姓袁的少年武士明明手中無刀,是如何是傷及他眼睛的,任誰都沒有看清楚!
其是袁承天見他長刀招呼自己頭腦之際,不失時機地左手一指,正是那“乾坤一指”中最厲害的一招“流星逐月”,聽這名字便可知去勢迅急,而且凌厲。攝政王本來已有出癲狂,不能把持心神,所以為其擊中右眼,鮮血淋漓。便在他稍一遲頓,袁承天又是一指擊中他握長刀的手腕,這下他已是強弩之末,只有受制于人。袁承天知道這當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便行欺近,于間不容發之際點他幾處大穴,不能再行動武。只聽他撲通一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