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天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又是日落西山。索菲亞從沉沉之中醒轉,只見自己身處一間木屋之中,人在一張破木床上,并不覺得冷,反而身體暖暖的,并不覺得寒冷,似乎自己身上還蓋了皮裘,更覺奇怪,不免努力睜大眼睛,又自掙扎起身來到這木屋的窗邊,只見這木屋卻在一塊大石之上,四下懸空,滑不留足,是個安全所在。
忽然她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似乎便是中土的草藥,心下奇怪,似乎在這方圓百里之外并無漢人的大夫,是以心下很是奇怪。只是此時木屋之中除了她,再無旁人,心想會是誰呢?她不免心中疑慮叢生!正當此時忽聽外面傳來腳步聲,似有人來。她便迅速回到適才的木床之上佯裝睡覺,只是眼睛微合,透過一絲縫隙向外面打量。只見一個人從外面走來,只是光線灰暗看不真切。
這人走來,來到索菲亞身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低低說道:“原來還是發燙……”——這聲音分明便是袁承天——索菲亞的心幾乎便要跳出腔來,心想:自己千難萬險便是為了尋找這袁大哥,不想誤打誤撞,老天開眼!
這人可不正是袁承天,當天他被那普來孫親王忽起暗算,一掌拍下山崖,人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因為那一刀命中要害,是非死既傷的厲害一招,又況且被一掌拍下山崖,想來有死無生;可是世間之事有時難說的緊,便如這袁承天雖腰中要害,可是他畢竟是身有武功,而且內息不絕,所以雖然身如落葉但是下落之時依舊可以婉轉如意,當身體與山石相撞之時,便以手勾住突兀而出的石塊,然后再覷準時機身子下落,如此這般一路下落,待得山谷之底之時已是有些筋疲力竭,卻是性命無憂,稍事休息之后便抬頭四下尋找可以安身之所。不意發現這個大石之上的破舊木屋,以為可做安身之用。他順著干枯的藤條爬了上來,幾日的休息終于體內恢復了內功心法,昆侖派之內功根本原因便是遇強則強,遇弱則柔的武功底蘊,是別派所不能,亦是歷代掌門的宗旨,只是可惜到了傅傳書這代全然忘卻了“反清復明”的宗旨,只一心想功名利祿——其實他還有更大的野心便是奪取天下,只是那攝政王多鐸好事不偕,以至被貶職發配邊疆,不料傅傳書野心,助紂為虐,枉想再東山再起,與皇帝一爭長短。
現在袁承天看著索菲亞憔悴的模樣,心中不由萬念叢生,心想:她是一國公主卻心心念念著于我?眼淚不由地落了下來。索菲亞見他這樣,問道:“袁大哥,你怎么?”袁承天忙收住淚水,心想自己男子漢卻在人家女孩子面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便自一笑岔開了話題。索菲亞見他不說,也不追問。她倚在袁承天的肩臂之上。袁承天從來都不習慣這樣,可是又不能公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時徬徨無著,竟窘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