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有人扯去布告,毛遂自薦說有治病的法子。守城兵士見這人衣衫破爛,背后有六只麻袋,知道是丐幫弟子——因為丐幫在這張家口亦有分舵,要知道丐幫乃為當今江湖上第一大幫派,弟子三十萬之眾,以至南七北六一十三省遍布,可說其勢甚大,似乎無人可以一爭長短,放眼天下也只有袁門可以與其爭雄;只是他們理念不同,所以這丐幫先前是投身于那攝政王,為其所用,只是后來皇帝先發制人,迫其就范,將他拿下發配北方苦寒之地。丐幫幫主秦于衛見其勢不成,便反戈為皇帝所用;嘉慶皇帝權衡利弊,知道丐幫勢大,自己只有引為所用,不能制罪于他,否則只怕又生禍亂,所以他便一力安撫。秦于衛雖是丐幫頭腦,那曾見過天顏隆恩,一時感激涕零,以為榮耀,誓言忠義皇上!嘉慶皇帝正是要他肝腦涂地,所以便以手相攙,以盡勉力之能事。
今次攝政王謀逆犯邊,更有那從逆傅傳書毒箭傷害守城之將陳守中,而且張榜懸賞有人若醫得其所中毒藥,那是大功一件。丐幫聽聞自然不能步人后塵,必要先人一步,才可以彰顯其對朝廷的忠義千秋!只是這位張家口分舵舵主潘岳陽聽聞便扯去懸榜,要一試身手,因為他自忖可以醫治得了這守將陳守中,只是他還是太以為是,以為自己見多識廣,定能手到搞來,可惜當他面對奄奄一息的陳守中也是束手無策,因為他也探究不出其中原由,一時心中不覺慚愧,心想:自己妄為這丐幫分舵之主!一旁的副將見這丐幫舵主也是無能為力,心便沉了下去。一時氣氛有些壓抑,仿佛人人心頭有塊石塊,難以抒發心中情緒!
潘岳陽見這不是法方,心想莫如自己只身出城潛入那傅傳書的營帳,悄悄地取了那解藥豈不是好?他將這想法說給副將,那副將本無守城之能,眼見城下十萬之眾的兵馬洶洶而來,暗中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好有這丐幫舵主自告奮勇,自是求之不得,又且聽他要去敵營盜取解藥,不覺為之解頤。
夜色沉沉,幾日強攻不下這城,多鐸甚為惱怒,因為他怕夜長夢多,遲則?變!可是須知這張家口地處要塞,扼守京師之安全,所以非但城墻堅厚高大,又且護城河導常寬大,所以防守甚嚴,以至這幾日久攻不下,所以心中不免氣惱。傅傳書見王爺郁悶,便開導于他,言道:“王爺不必煩惱,標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多鐸知道這傅傳書機謀百出,異于常人,所以便聽他下文。傅傳書又道:“王爺,以標下之見以暗渡陳倉,出其不意!”多鐸道:“計將安出?傳書不防說說,本王洗耳恭聽!”傅傳書道:“王爺咱們先派幾名死士偷偷渡過護城河,潛入城中,刺殺守城的首腦,擾亂軍心,讓他們群龍無首,便自生亂;咱們發射信箭告知他們只要開城納降,便自約法三章,秋毫不犯!王爺咱們里外夾攻不怕事不成功!”多鐸拊掌道:“好,傳書此計甚好,只是卻是派誰去?”傅傳書道:“王爺只將此事交于標下,不出三日便可奪其城池!兵不血刃,豈不是好!”多鐸道:“好,傳書本王便將此事全權交付于你!你可以便宜行事!”他又睥睨看了看帳下的兵士喝道:“好兒郎還不將好酒拿來,本王要與傳書共謀一醉!”他又令階下歌舞伶人獻舞,一時之間大帳一派歌舞升平,甚為熱鬧。傅傳書也是興之所至,觥籌交錯之間不覺意氣風發長聲歌誦:“此生生在塵世間,不為功名不為錢。吾欲乘風上云天,稽首謫仙不叩頭。笑傲只為此生有,丹心偏在昆侖巔。吹發長噓為何故,仙長練丹為何求?長生海外求丹藥,不見當年秦始王!”
多鐸王爺聽了傅傳書這話,覺得此詩氣勢不凡,于詩詞之中英雄豪氣威嚴盡出,不覺擊節道:“好有氣魄的詩!傳書你幾時也會寫詩來著?”傅傳書道:“小子焉有此能,此詩是家師當年心有所發之作,非是在下之能!若論當世英雄,折節下交天下人杰,心有天地,腹有乾坤!王爺之雄才大略,只怕當年魏武不如,岳武穆遜之!王爺若君臨天下,必可讓四夷賓服,萬國來朝,重振我天朝上國的雄風!”傅傳書這一番話說出來,正中這多鐸心懷,不由得又飲一大觥,然后擲于軍帳營地之上,霍然起來,不由得胸中壯懷激烈,不自禁仰天長嘯,聲聲不絕,可見這位王爺武功不凡,內功心法絲毫不遜于當世名門大派的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