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昭轉身看過去,便見他踉蹌著步子走過來,手中的酒瓶搖搖晃晃。
“你現在就跟姝兒道歉!”
饒是這樣不清醒的情況下,他還是知道護著魏姝,認定是她的錯。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再也沒護著她,也再也沒向著她了。
魏月昭神情微斂,嘴角挑起一絲譏笑,“你們所有人都說我在欺負魏姝,我想問,自六年前魏姝入府,我到底做了何事讓你們覺得我在欺負她?又或者你們是看到我罵她了還是打她了?”
“就算……”
林允薇張了張口,卻說不下去。
在腦中細細思索一番,只記得每次見到魏姝時她總是眼含熱淚,話里話外間都是在家中被欺負了。
魏府上下都寵愛魏姝,她理所應當的覺得,欺負魏姝的只有魏月昭。
一陣寒風掠過,魏瑾酒醒了些,他搖了搖頭,也暗暗思索,魏月昭的一番話實則問到了他的心底。
好像阿昭,確實沒做什么欺負人的事。
只是……
林允薇皺眉,“魏月昭你能言善辯,我說不過你!可姝姐姐本來就過得不好,她雖與你無血緣關系,可你們是魏家族譜上的親姐妹,理應相互善待,可你卻將她逼得無處可去,只有來我段府過活!”
這話說得真是貽笑大方。
“敢問阿兄,魏府難不成養不起她了,要讓她一個弱女子只身前往段府討生活?”魏月昭嗤笑,聲色冷淡,“還是她暗里想見段公子,明里卻謗我惡名以掩飾?”
林允薇道:“你……!”
眾人一片嘩然。
幾乎是同一瞬間,魏姝倉促的低下頭周身微顫,忍不住哽咽。
“阿昭,我知道你怪我奪走你的寵愛,可你再如何也不該將我的清譽踐踏!”
雖她喜歡段硯淮是一回事,可若讓眾人覺得自己上趕著去那又是另一回事。
魏月昭冷著臉,“你不必裝作這副可憐模樣,我也不覺得你奪走所謂的寵愛,不過是想說清楚我從未欺負過你!”
“自你入府,爹爹寵愛你,娘親呵護你,阿兄更是嬌慣你,表哥對你體貼入微,段公子都對你深情不移。”
“要說欺負人,那便是只有你欺負我的份,就如一月前私闖皇家禁地的明明是你,可你卻讓我替你受了牢獄之災!”
魏姝腦子轟地炸開來,圍觀的眾人更是一片驚呼。
“最重要的是,你不該裝作自己是孤苦無依的孤兒,你有父有母,是為外室女!”
滿是皆靜,魏姝快要呼吸不過來,僵硬的往后踉蹌了幾步,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下來。
而林允薇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你說她是、是外室女?!”
“你是不是在胡說?姝姐姐怎么可能是外室女?魏月昭你真卑鄙,竟然編造這樣的謊話來騙人!”
口中雖是這樣說的,可看著跌倒在地的魏姝她卻罕見的沒扶住,眼中充滿復雜。
魏姝,竟然是外室女?!
自己雖住在段府,可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她連忙后退遠離了幾步,仿似魏姝是什么洪水猛獸,生怕沾染上她。
“你胡說什么?”魏瑾神色極為難看,胸腔劇烈起伏,覺得荒唐至極。
阿昭簡直胡說八道,姝兒怎會是外室女?
他在腦中細細思索了幾分,父親的面容與魏姝重合,二人是那樣的相像,像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猛地上前攥住魏月昭的手腕,眼眶漲紅,心中升騰起一股憤怒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