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入冬了,火炕的威力早就顯現出來了,上一年州府統計,餓死的、凍死的,大多是不愿意干活等著州府發放救濟糧的懶人。
只有少部分老人,實在是沒扛過去,在漢末這個大環境下,也算得上是善終。
因為火炕多需燒木,曹昂早下詔令,令人于房前屋后多種樹,盡量少往山里去伐木,一是近冬時分入山伐木多有危險,二來若是人人皆入山伐木,如何供給一州之用?
日日燒,日日少,既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就得想辦法盡量補救,因此這個冬初,徐州人民過的很不錯,感覺應付寒冬毫無壓力,一切都準備就緒。
但是中原之外,就沒有那么好了。
火炕的圖紙是泄露了出去,但是沒有懂圖紙的匠人啊,別說普通匠人了,就是讀書千卷的文士,也說不明白一氧化碳是什么,也說不明白,為什么火炕燒著燒著就不熱了。
所以南方大地依舊是一片苦寒,等著曹昂去救助他們。
盧毓輾轉良久,終于在許都下第一場大雪之前回到了許都,被曹昂支配的恐懼終于過去了,他再也不想去曹昂治下做事,這種權力就在手邊卻不能用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盧毓歸許都,自然要往丞相府去述職,時曹操正與院中與崔琰較劍,二人各持利刃砍殺,一旁典韋、許褚看著,不敢絲毫懈怠。
曹操劍勢卻是堂堂正正,以力壓人,以勢迫人,崔琰反而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只想在一招半式上占些便宜。
二人招式皆是精熟,不過百招,二人已然滿身大汗。
此時人報盧毓至,曹操遂將劍交與許褚,崔琰亦將劍放下。
曹操笑道:“季珪,如今盧毓已歸,汝可安心也。”
崔琰忙拱手拜謝,曹操遂使人召盧毓入。
此時盧毓,身形較離許都之時,瘦弱單薄了許多。
曹操心里點了點頭,果然是病了。
“拜見丞相。”
“既身有病痛,當歸家靜養,如今天色已寒,這個冬天,莫要外出過甚。”
盧毓忙拜謝道:“多謝丞相。”
曹操笑道,“汝卻不該謝吾,當謝汝崔叔父,若非汝崔叔父與吾言汝兵甚重,吾尚不知也。”
盧毓看到崔琰,忙拱手拜道,“多謝叔父。”
崔琰點了點頭,示意無事。
“也罷,吾便不打擾汝二人敘話,惡來。”
“諾!”
“往府庫中取幾味子修送來的藥與子家補身子,替吾送一送季珪。”
“諾!”
崔琰、盧毓忙拜謝曹操,躬身往府外去。
崔、盧二人各懷心思,在丞相府上又不敢多言,唯恐為人探知。
待典韋取了藥,送二人出府,到了府門前,盧毓方才拱手拜道:“多謝崔公,今日天寒冷,崔公可有空閑往吾府上飲一杯熱酒,與毓一個感謝崔公的機會?”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