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她提著的心終于死了,果然看見陸悠燃正被墨禹洲按在地上打。
那情形就和中學生打架一樣,一個強得可怕,一個弱得可憐。
蘇眠臉上布滿驚恐,飛快地沖過去把陸悠燃擋在身后。
墨禹洲在聽見她聲音的時候已經后悔,他舉著的拳頭和他這個人一樣,僵硬地塌了下來。
蘇眠怒瞪著滿臉兇煞的人,“你要打死他是不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陸悠燃倒在地上,得逞的眸光透過蘇眠伸出的雙臂夾角,挑釁地朝墨禹洲眨了眨。
墨禹洲見狀又要暴起,可他才剛一動,蘇眠就用自己的身子把陸悠燃牢牢護在身后。
并用警惕失望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頹然地向后退了一步,起身,垂著眸子看似冷硬實則含滿了委屈地望向蘇眠,唇瓣繃緊道:
“眠眠,我沒想殺他,是他故意拿你激怒我的…”
“嗯…”
陸悠燃適時在蘇眠身后痛呼一聲,把蘇眠的猶豫思考打了個粉碎。
蘇眠忙轉身扶起陸悠燃,眸色不悅地看向墨禹洲,冷淡道:
“墨總打也打了,還請給他喊個醫生看看吧,他身子不好。”
墨禹洲背在身后的手幾乎要將手指捏斷,眼前相互扶持的兩人太過刺眼,他牙關咬了咬,一把拽過蘇眠將人拉進懷里。
他不顧蘇眠的掙扎,側頭低眸聲音森冷道:
“醫生我會給他請,從現在開始,你再替他說一句話,那你就別想把你兒子帶在身邊。”
陸悠燃被劉海蓋住的眼眸里閃過一抹譏笑和自得,他很貼心地朝蘇眠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夾雜著隱忍。
“眠眠,你別管我了,是我對不起你和墨總,他要打我也是應該的。”
說著,他身子晃了晃,目光不舍地看著蘇眠。
“只要你和歲歲余生都好好的,我死也甘愿。”
陸悠燃唇角的那道血紅刺得蘇眠心生不忍,她緊咬唇瓣憤憤地瞪向墨禹洲。
“讓你的人給他請醫生,你跟我走。”
她怕自己再把這兩人留在一起,陸悠燃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蘇眠說罷看向陸悠燃,唇瓣動了動,終究是迫于墨禹洲的威脅,只說了句“保重”。
她帶著氣性轉身拽著墨禹洲就走,后者腳步遲疑了下,才跟著她的步子轉身離開。
進電梯前,他在蘇眠半是懇求半是逼迫的眸光盯視下,給保鏢擺了下手勢,說了兩個字。
“照做。”
被落在原地的陸悠燃輕咳幾聲,看著已經關上的電梯眸光空空。
他是贏了一局,可以后他也再沒了入局的機會。
心口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陸悠燃臉色蒼白,顫抖著手從衣裳兜里拿出一瓶藥,倒出比從前多一倍的藥量丟進嘴里。
藥本該是苦的,可他卻嘗不出來。
因為心里的苦澀蓋過了口腔里的味覺。
他看似平靜認命地任由墨禹洲關了三個月,其實內心早已掀起一場場足以摧垮自身的瘋狂。
他在里面與世隔絕,聯系不到他的人,不知道蘇眠有沒有找到,不知道她和歲歲安不安全。
整日整夜的擔憂讓他耗盡心神,心臟的負荷遠超平常。
那一年量的一瓶新藥,到現在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量。
當墨禹洲領著蘇眠進來時,他提了許久的心這才終于落了地。
找到就好,不管被誰先找到,只要她和歲歲平安就好。
他都做好了忙碌一場皆為空的準備,豈料墨禹洲那個廢物竟然不知道歲歲是他的兒子。
呵呵...
既然終究得不到,那他便揣著這個足夠惡心墨禹洲的秘密直到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