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還未出聲,跌坐在地上的宋云汐先柔弱地撐著身子勉強站起來。
剛剛倒地的時候,她看準了藤椅上支出來的一個尖頭,裸露的細嫩胳膊就是對著那里去的。
這會兒手腕處已經見了一點血,她看似反手在觀察傷勢,其實是把那點傷口暴露于人前。
她在墨禹洲問完后,急忙出聲替蘇眠解釋道:
“墨總,是我不小心摔了的,不關蘇小姐的事,她沒有碰我。”
蘇眠一雙黑白分明的貓眸微微閃了閃,眼底閃過一抹譏笑。
身后賓客越聚越多,有人已經開始議論起這一場“事故”的責任方到底是誰。
有人在認真分析,有人在低聲指責,也有人眸底清明地看著好戲。
蘇眠目光平靜地迎上朝她走來的墨禹洲,沒開口。
她也想看看,他遇到這樣的事會如何做。
宋云汐可憐兮兮地捂著手腕站在一旁,見墨禹洲過來,輕聲喚了聲“墨總”。
墨禹洲微涼的眸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停在蘇眠的臉上。
他聲音微沉,又問:“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她摔了一跤而已。”
蘇眠無所謂地攤攤手,昳麗的容顏平靜無波,彷佛在說“吃飯了沒”這樣普普通通的事。
被她平靜的眸子盯著,墨禹洲總有種她在審判自己的錯覺。
耳邊的議論聲如在耳畔,無形中將這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推上了高潮,似是非要得出一個真理才肯罷休。
他眸光微動,輕聲問道:“是你推的嗎?”
當他問出來的時候,對面的宋云汐眼底迸發出濃烈的興奮。
她本來也就是試一試如今的蘇眠在墨禹洲心中的地位,沒想到真有意外之喜。
依照蘇眠那高傲的死樣子,絕對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服軟辯解。
到那時,只要墨禹洲相信自己的話,那蘇眠這個惡毒女人的形象就烙印在上流圈子里了。
屆時她再使使力,蘇眠絕對會沒有一個好下場。
果然,在墨禹洲問出那句話后,蘇眠只輕哼一聲,未做過多的辯解。
“我要說不是我推的,你能信?”
眾目睽睽之下,當大多數人都認為墨禹洲作為主人家會選擇一個實事求是秉公處理的態度時,他竟點點頭答道:
“我信。”
蘇眠詫異,微微揚眉問道:“這就信了?”
墨禹洲唇角輕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拉住蘇眠的手,眸光柔軟。
“我自然是相信你,因為你從來都是敢作敢當,這么小的小事,你不屑說謊。”
蘇眠撇撇嘴,心里一半舒坦一半別扭。
另一邊的宋云汐聞言立馬淚眼漣漣起來,她再次強調道:
“是,都是我非要拉著蘇小姐的,蘇小姐只是不想跟我靠近,她甩開我也是應該的。”
她說著抬手抹了下眼角,對墨禹洲和蘇眠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不好意思,因為我的緣故打擾到大家的雅興了,墨總,蘇小姐,我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
宋云汐生怕走得慢了會節外生枝,但人往往害怕什么的時候,就會來什么。
她剛動了一步,身后男人冷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宋云汐腳步一頓,輕咬紅唇轉過身來,“墨總還有什么事嗎?”
此刻被男人寒冰一樣的眸子盯著,宋云汐忽然慌了。
周圍都是整個帝城商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墨禹洲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護短,為難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