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孩給人的感覺都十分樸素。
小男生還好些,穿的雖然是去年款式的衣服,但好歹都是牌子,母親則像是只會買菜做飯收拾家務的居家女人,完全不打扮自己,上半身的外套甚至是件男式夾克。
怎么瞧,也瞧不成這家的男主人竟然是龍騰商業街大佬夏發祥的司機。
司機這個職位其實很有說道,有時并不只是單純開開車跑跑腿,而夏發祥給發小兄弟的待遇從來也不差,說是每年刨除固定工資在外,借由各種名目給的錢至少也有二十萬。
在安馬這種準二線城市,每年二十萬加的收入,完全足以供起一個三口之家油滋水旺的生活。
但吳凡所知道的,鐘叔只把工資拿回了家,額外的錢貌似九成都拿去捐了公益項目,剩下一成時不時去寺廟道觀燒燒香,為的是給兄弟積福攢陰德,畢竟夏發祥的發家史擺在那里,混子出身,時至今日也還是個大混子,手上并不算干凈。
總而言之,做兄弟,鐘叔真的是沒得說。
“來,跟哥哥走。”
吳凡朝小男生伸出手,用上了最溫柔的笑容。
可以感覺到這孩子很害怕,女人為母則剛,極力掩飾著恐懼,然而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她并不穩定的情緒。
兩人身上沒有肉眼可見的傷勢,依著楊老太此前的說法,大概也不會對母子倆做過分的動作,不過綁架、囚禁這種詞匯,本身就不是什么能給人安全感的好事情。
“他是你丈夫的老板的老板。”
楊老太見女人對吳凡也保持著警惕,帶著兒子宛如驚弓之鳥護著幼鳥,說道:“你家當家的就在外面車子里,你和你兒子,自由了。”
“吳凡少爺?”
女人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是我。”
吳凡微笑著點點頭。
女人原本干凈的眼睛里,瞬間凝成淚珠子奪眶而出:“謝謝!謝謝你!謝謝凡少來救我們!”
吳凡這才得以牽起小男生的手,抬眸再次面向楊老太,問道:“有什么話需要我帶回給我那位朋友?”
不老的老太太沉吟片刻,說道:“當年是家里對不住他,這么多年,我也不指望他能消恨,但楊家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那件事后,他母親因為思念兒子積郁成疾,已經不在了,要是想去墳上看看,就去吧。”
信息量很足,吳凡聽完已經約莫猜到,青先生便是老太太口中那位唯一擁有修行天賦、卻又離家出走的后輩。
只是中間經歷過什么大事,仍然是個謎。
“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帶到。”
“有勞凡少。”
“那我就先告辭了,還很忙,亂成一鍋粥的局面等著我慢慢收拾。”吳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