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瞎子瞇著眼睛,接過臘肉,慢悠悠地說:
“嗯……你家最近是不是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趙老蔫心里一驚,支支吾吾地說:
“就是…就是后山林子里,抓了只黃鼠狼……”
王瞎子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黃鼠狼?金黃色的?哼!那是成了氣候的‘黃仙’!”
“你家小兒傷了它,它豈會善罷甘休?這報應,怕是才剛剛開始啊!”
趙老蔫嚇得腿都軟了:
“那……那可咋辦啊?大師,您可得救救我們家啊!”
王瞎子捋了捋他那幾根稀疏的山羊胡子,故作神秘地說:
“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仇已結,怨氣難消。尋常法子怕是難以化解,除非……”
“除非什么?大師您快說!”趙老蔫急切地追問。
王瞎子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勸你們,最近晚上門窗緊閉,不要外出。”
“尤其是你家小子,更要小心。那東西,似乎是沖著他來的。”
趙老蔫聽得心驚肉跳,拿著空了的臘肉袋子,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王瞎子的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敢告訴朱秀芳全部的真相,只說是王瞎子提醒他們最近要小心,可能有“不干凈”的東西。
此后,朱秀芳更加頻繁地做噩夢,鐵柱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整個人瘦了一圈;
趙老蔫則整天唉聲嘆氣,愁眉苦臉,家里的農活也顧不上了。
他們不知道,這只是開始;
真正的報復,還在后面,那雙幽綠的眼睛,從未離開過這個家庭。
日子一天天過去,金霞家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糟;
王瞎子的警告仿佛一個詛咒,應驗得越來越快。
先是家里開始接連出怪事,米缸里的米,莫名其妙地會少掉一部分;
撒得到處都是,像是被什么東西一點點刨出來的。
衣柜里的衣服,常常會發現被撕扯得破破爛爛,像是被尖利的爪子抓撓過;
夜里,總能聽到房梁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爬行。
最讓他們害怕的是,鐵柱手腕上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越來越嚴重;
紅腫流膿,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鐵柱疼得整夜哭叫,朱秀芳只能抱著他,流淚不止。
趙老蔫徹底慌了。他不再相信王瞎子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他覺得必須得采取點實際行動;
他聽村里人說,鎮子上來了個云游的道士,法力高強,能驅邪捉鬼。
于是,他咬咬牙,把家里僅有的幾百塊掏出來;
又帶上家里僅有的一點點臘肉和雞蛋,徒步幾十里山路,去找那個道士。
找到道士,說明來意;
道士聽了趙老蔫的敘述,又看了看他帶來的“誠意”,撇了撇嘴,但看在錢的份上,還是答應跟他走一趟。
道士跟著趙老蔫回到獐頭村,天色已晚;
他沒有直接進金霞家,而是在村子周圍轉了一圈,又繞到村后的老林子看了看,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