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瑕手掌遍及的疤痕是怎樣出現的?
追溯記憶畫面繼續。
魏瑕和柳黃毛從礦區小鎮返回后,他第一時間去了幽暗的出租屋。
悶哼聲響起。
魏瑕額頭在冒汗,眼底卻一絲不茍,細致的將藥水涂抹均勻。
黃毛在一邊看著,這個宛若親哥的人,幾乎每一聲悶哼都讓他心疼的厲害。
“大哥......”
他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敵人很恐怖,但眼前一幕卻讓他心酸。
回到駱丘市,魏瑕第一時間去農藥店偷來了一點燒堿。
按照父親曾經教導,在八十年代有很多這樣類似破壞痕跡的方式。
隨后用燒堿兌水,稀釋到百分之五十,這樣就可以造成手背皮膚灼傷,將原本疤痕轉為潰瘍傷疤。
手部是很靈活的人體組織,同樣神經豐富,灼燒傳來的劇烈疼痛讓魏瑕面色蒼白。
但他沒在意。
等到手部基本處理完成后,幾乎劇烈顫抖著,魏瑕借著燈光,開始用錫箔紙包裹鐵釘。
之后默默吞食。
鐵釘劃傷喉嚨的同時,會造成聲帶原本聲音被破壞。
但疼的厲害。
但作用是有的!
可以偽裝自己,之后的自己,哪怕是親人好幾年沒見,再次聽到,指紋檢測,熟悉嗓音,也認不出來魏瑕。
魏瑕眼眸幾乎充滿猙獰血絲,他不敢大聲咳嗽,只是輕輕咳了片刻,便吐出血沫。
觸目驚心的血沫讓黃毛發抖,生怕大幅度開口,影響魏瑕,只是悄悄舉起袖子擦拭眼淚,眼睛通紅。
他從沒見過大哥這一面,至少大哥之前的狠辣只是對外人。
現在,他對自己更狠。
真的像個瘋子。
魏瑕笑罵。
“哭什么,你小子......滾蛋。”
“別把眼淚丟在我這里!”
聲音沙啞,不夠連續,喘的厲害,因為疼的魏瑕已經說不出太多話。
黃毛眼淚更多,有些發抖,轉身推開門,握拳離開。
房間里終于只剩魏瑕,他掙扎著靠在椅背,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
很疼,但他只是快意的笑。
“舒服......”
“等送走小妹,就能開始殺了!”
蒼白的面龐咧嘴,白熾燈下,少年猙獰而癲狂。
他喃喃開口,看著窗外燈火,一如看著如今的魏家,聲音沙啞的厲害。
“以后我老了,你們還能認出我嗎?”
“以后那些指紋,能找到我的痕跡嗎?”
他很想弟弟妹妹,想看著他們成長,成家立業。
但他很快笑了,笑容苦澀,伴隨輕微咳嗽。
“不對,我不會老。”
“我不會老的。”
這一刻,魏瑕眼眸有些失神,恍惚笑著。
“真遺憾啊,我等不到看你們慢慢變老了。”
靠在椅背上的少年喘息,垂眸,咧嘴。
病房里。
最初不耐為魏瑕戴上呼吸機的護士震撼看著,手不自覺發抖。
“是因為這樣?”
她想到魏瑕難聽至極的聲音和手指幾乎指紋全都被破壞的疤痕。
也想到之前自己對待這個中年人是何等惡劣。
她只有沉默,復雜。
孫海洋彼時也顫巍巍轉頭,看向魏瑕,回憶到最初。
難怪昔日道上都說瘋子長著一副老鴉嗓。
原來從此刻起,他正式開始偽裝,全新的劊子手出現。
現在他要對決的,是滇西販毒集團及下線,乃至之后可能出現的特工影子。
湯汝隴也在看著,神色復雜。
這位滿身書卷氣的教授,昔日打心底看不起這樣的小混混。
但現在,他有些無法想象。
身軀逐漸殘破,意志卻如同鋼鐵。
這是一個怎樣的少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