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太多遭報應的人,能自己選一個死法,還不遭罪,這已經很值錢了!
魏瑕接過那把槍的時候,手指在槍身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撫摸一個老朋友。
鐵疙瘩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沉甸甸的,幾年前,父母當年在云南邊境巡邏時也是拿著這種手槍,92式9毫米手槍,這槍好用的很,也不知道索吞這個混蛋哪整的槍。
用這把槍得勁。
魏瑕拿著槍,哼起歌來,嗓子沙啞得不成調:“一條大河...波浪寬..”
索吞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猛地抓起地上燉肉往嘴里塞,辣椒油糊了滿臉,分不清是汗是淚。
燉肉的肉絲從嘴角漏出來,他用手背胡亂抹著,卻越抹越臟。
魏瑕的歌聲斷斷續續,像是老式收音機里的雜音,魏瑕很快樂,他想起了父親佩服的人,父親最佩服那些七十年代自愿前往新疆的治沙人,那些人在戈壁灘上一棵一棵地種梭梭樹。
那時候爹總說人活著就得像梭梭樹,再旱的天氣也得往下扎根。
“風吹稻花...香兩岸...”
索吞突然開始啃筷子,木頭碴子扎破了嘴唇。
他又去抓啤酒罐,拉環劃破了拇指,血混著啤酒泡沫往下淌。
他仰頭灌的時候,液體從鼻孔里嗆出來,咳得像個溺水的人。
這歌真不能聽,尤其是老大拿著槍,聽了太難受,從胸口開始疼,疼的無法喘氣。
魏瑕慢慢地上膛,咔嗒聲驚飛了天臺上歇腳的麻雀。
魏瑕想起三生教育教室里,那些穿著其他大孩子剩下的衣服小娃娃們們用彩筆畫禁毒手抄報。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到這一句索吞終于崩潰了。
他跪在地上,把臉埋進裝大骨頭的碗里嚎啕大哭,油漬在臉上暈開,像塊丑陋的胎記。
夜風把塑料袋吹得鼓起來,罩在他頭上,像個廉價的裹尸布。
魏瑕把玩著槍,嘿嘿得仰著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開始轟隆隆的打著雷,不到一會開始下雨,雨聲蓋過了所有動靜。
三個人都淋在雨中。
魏瑕不哼歌了,他笑吟吟看著索吞——那小子還在機械地往嘴里塞著被雨淋的牛仔骨,嚼都不嚼就往下咽,喉結一上一下,像臺壞掉的打樁機。
歌聲戛然而止。
夜徹底黑了。
98年最后一天最后一晚暴雨呼嘯。
瓦邦的雨季來了。
“騙多了就要遭報應,我不在乎報應的。”
“只是你們怎么辦啊....”
魏瑕嘆著氣,他快要走的時候還在擔心這群人,他們怎么辦啊,他們的人格塑造還沒完成。
可時間不多了。
沒時間了。
我的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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