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字號大牢,錢很重要,可是其他細節也很重要。犯官的待遇是什么檔次,案子是大是小,總得做到心里有數。
“回稟陳頭,以前有了新犯人,趙頭都會先去找萬獄吏打聽情況。沒特殊情況,就按照規矩辦。若是情況特殊,就要看具體情況臨機應變。”
陳觀樓一聽到萬獄吏三個字,就腦瓜子痛。
“除開萬獄吏,還有別的辦法嗎?”
“陳頭和萬獄吏真的有矛盾嗎?”錢富貴開口問道。
陳觀樓冷哼一聲,眼神兇狠,錢富貴立馬閉嘴。
肖金畢竟是老油條,他試著說道:“如果陳頭想要避開萬獄吏,小的倒是有個辦法。”
“說來聽聽。”
“范獄丞身邊的李書群,應該多多結交。”
李書群這人,沒有職務在身,但他在天牢的待遇超然。名義上他是范府的管家,實則他就相當于是范獄丞的師爺,替范獄丞出謀劃策。
不方便直接和范獄丞打交道。上官肯定也不耐煩,一遇到事情,下面的人就跑來請教。如此一來,李書群的作用就突顯了出來,上傳下達。
陳觀樓連連點頭,對四個獄卒說道:“以后你們有什么想法或是主意,大膽提出來。在我這里,不存在禍從口出這種事情。”
“是!”
“那么于大人那里該如何安排?”
“先按照規矩辦。等我和李師爺溝通溝通,到時候再決定要不要調整。”
“聽陳頭的吩咐!”
頭天晚上,請李大宏吃酒。李大宏吐了一點真料給他。讓他對甲字號大牢的潛規則越發清楚。
第二天晚上,他請李師爺吃花酒,花了大價錢叫花魁娘子作陪,將李師爺伺候得舒舒服服。
李師爺也沒辜負這頓招待,“小樓將心放進肚子里,這個于照安,雖說出自稷下學宮,但他脾氣又臭又硬,在官場上著實得罪了不少人。你照著規矩辦,錯不了。”
陳觀樓不放心,“可是,于照安又臭又硬,萬一他不肯按照規矩出銀子,怎么辦?”
“他不肯出銀子,他家里人肯定愿意出銀子。咱們做事,要懂得靈活應變。”
“李師爺一句話,頓時讓我茅塞頓開。小的敬李師爺一杯,我干了,你隨意。”
“哈哈哈,小樓酒量不錯。下回老夫做個局,你也來。”
于照安的情況,花了兩天時間,陳觀樓基本上摸清楚了。這兩日收獲頗大,和范獄丞身邊的李師爺建立了聯系,以后還能常來常往。
李大宏吃了他的酒,也愿意行個方便。有什么事,大家互相照應。
至于于照安這廝,犯的事,歸根結底就是大不敬,觸怒了老皇帝。
老皇帝好不容易上一次早朝,于照安這人不知死活,不顧他人反對,跳出來指著老皇帝的鼻子大罵老皇帝沉迷煉丹修道,不管朝政,坐視朝政日益敗壞,愧對列祖列宗。就差直接罵老皇帝昏庸,是個大大的昏君。
老皇帝氣得老臉鐵青,當場發作,先將于照安打了頓板子,然后投入天牢關押。又斥責于照安無君無父,膽大妄為,必定有人指使,分明是包藏禍心。下令有司嚴查此事,不得有誤。
按照老皇帝的意思,是要將于照安的案子擴大化,搞成窩案,將一些不順眼的官員一網打盡。
但是,于照安畢竟是都察院的人,都察院說什么也不希望這樁案子擴大化。
都察院在行動,老皇帝的人也在行動,雙方就于照安開始較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