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過了之前的善惡之辨,于照安對陳觀樓的態度稍微了好一丟丟,眼睛依舊長在頭頂上,依舊不拿正眼看人,只是少了喊打喊殺,殺心似乎減弱了些許。
陳觀樓是很滿意的。
只要于照安不想弄死他,他也不用操心如何弄死一個三品武者,還是從稷下學宮出來的。讓他了卻了一樁煩心事。
巡視牢房,經過于照安的牢門前,他特意停下腳步,盯著牢房里面看。
于照安正在看書,察覺到他的視線,于是緩緩抬起頭來,“做甚?”
陳觀樓輕咳一聲,盡量顯得無辜一些,“于大人這些日子過得還好?”
“本官好不好,陳頭能不清楚?”
“中城的張御史,于大人認識嗎?”
“怎么著,你得罪了姓張的。你慘了,姓張的最是睚眥必報。”于照安幸災樂禍,很樂意看見陳觀樓吃癟倒霉。
“于大人也不遑多讓,小心眼愛記仇,你和張御史一樣一樣的。”
陳觀樓可不慣著他,直接懟回去。大哥不說二哥,都差不多。
于照安頓時就不高興了,臉色一垮,表情下拉,眼中噴火,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陳頭,本官對你好不容易有所改觀,你莫要逼迫本官同你翻臉。本官縱然身在天牢,對付你一個小小的獄卒,只需一句話的功夫。”
“于大人好不講道理,你先嘲笑我,還不許我嘲笑回去。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好生霸道。”
“州官放火,百姓點燈,呵呵,你倒是會說話。譏諷人都學會了讀書人文縐縐的毛病。書沒白讀啊!”
“都是夫子教得好。”
“既然你說本官小心眼愛記仇,本官若是不記你一筆,豈不是白白擔了這個污名。”于照安得意一笑。
陳觀樓表情一愣,趕緊討饒道:“于大人何必同我一般見識。你是高高在上的文曲星,犯不著低下高貴的頭顱,俯視我這個小人物。你的目光應該盯著你的前方,那些同你平起平坐,甚至站得比你更高的人物。比如張御史。”
“有點道理。”于照安微微挑眉,“說吧,張御史究竟怎么了你,莫非他強行睡了你,所以你才張口閉口不離張御史?”
呸呸呸!
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于照安沒被人打死,全靠出身良好,有稷下學宮和晉王做靠山。換做其他人,墳頭上的草已經一人高。
“你怎么能憑空污蔑人。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你怎能肆意敗壞我的名聲。”
陳觀樓差點就急眼了。他可是筆直筆直的。
于照安嘿嘿一笑,“你急什么,我又沒說你是。看來你還不知道,張御史最喜兔兒爺。像你這樣年輕俊俏的,也在他的狩獵范圍內。”
陳觀樓臉都綠了,“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個話題。實話同你說吧,最近張御史很高調,有人看不慣。還聽說,他正在鼓噪都察院放棄你,集中火力搞江圖。”
于照安聞言,嗤笑一聲,“一句實話都沒有。你可以走了。”
“你想要什么實話?”
“誰讓你帶話?”于照安這回甩了個正眼給他,“說來聽聽。說得好,本官也不介意被人當刀子使喚。反正本官看姓張的很不順眼,有人收拾他,樂見其成。”
陳觀樓斟酌再三,權衡利弊。
于照安這人,渾身的毛病,保不準背后就刺一刀。但這人也有一個優點,就是堅持。答應的事情,就不會掉鏈子。就算要背刺,也會將承諾的事情辦完再動手。既有君子之風,又不拘小人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