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有固執的一面,認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上面讓他寫請罪奏疏,至今他都沒有動筆。心中對老皇帝真是厭惡極了。
這樣一個矛盾又多疑的人,不給點真料,事情是辦不成的。
陳觀樓輕咳了一聲,壓低嗓門說道:“侯府最近同張御史鬧了點矛盾。張御史又臭又硬,不肯松口將事情化解。侯府便想到了于大人你,希望你能出面化解一番。”
“呵呵,是想讓本官出面將張御史一軍吧。你先說說,侯府為何會同張御史鬧矛盾。兩邊八竿子打不著,你別告訴我張御史無緣無故就要搞侯府。”
于照安不愧是官場老人,混的又是都察院。他一聽陳觀樓的話,就知道不盡不實,話說一半留一半。
最了解自己的人,必定是自己的仇人。此話,真理。
于照安就是最了解張御史的人中其中一個。張御史屬瘋狗,但他咬人從來都是有的放矢,有足夠的理由和好處讓他出手。
平江侯府的大老爺,自從殘廢后,就只掛職不管事。這樣的勛貴官員,御史一般不會招惹,更愿意做個人情,在關鍵時候拿來用。
張御史這個時候咬侯府,嘿嘿,他想聽聽里面的內情。就當是給無聊的牢獄生活增添一點樂趣。
陳觀樓沉默片刻,還是決定說實話。在這幫真學霸聰明人面前,耍小聰明毫無意義。反而用真誠的態度,方有可能打動對方。
于是他壓低嗓門,小聲將葉公子,張二公子被打一事一一道來。前因后果也說得明明白白。
于照安聽完后,一點都不意外,“當年大老爺摔下馬,本官就知道侯府遲早會鬧內訌。這不,眼看著就鬧了起來。你家和侯府早就出了五服,你為什么心甘情愿幫這個忙?”
“侯府給了錢,而我喜歡錢。”陳觀樓坦然道。
于照安嘿嘿一笑,眼神陰惻惻,透著一股邪氣,“別人給錢你就要,本官給你機會你卻拒之門外。果然只配當獄卒,目光短淺。”
陳觀樓偷偷翻了個白眼。此刻,他有求于對方,暫且不和對方一般見識。御史嘛,都是瘋狗,越是搭理他們,他們越來勁。
“你回去告訴侯府,就說這樁事本官接了,本官愿意替侯府分憂。”
“條件呢?”陳觀樓趕緊問道。
于照安沖他嘲諷一笑,“條件得讓侯府的人自己來談,你不夠資格。本官也想看看,侯府有沒有膽子走出這一步。”
這?
陳觀樓覺著這事怕是有點為難。
因為,求于照安,是劉管事獨自一人的決定。沒有經過二老爺,更沒有知會大老爺。只因為而夫人出面,要求劉管事想辦法平息此事,劉管事才走了這步棋。
偏偏于照安獅子大開口,要親自問侯府要好處。
罷了,罷了。
反正讓他傳的話已經傳到,后續的事情輪不到他來操心。該操心的人是劉管事,是二夫人。
于是,他鄭重答應于照安,“放心,我一定將話帶給侯府。”
“那個讓你來找本官的大聰明,你回去告訴他,本官的脾氣官場上的人都知道,敢讓本官出面陰人的人,哼,很敢想,就是不知道敢不敢做。”
陳觀樓沉默以對,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于大人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繼續巡視牢房。”
“你已經是班頭,為啥還要親自巡視牢房?”
“此乃職責所在。”
“甲字號大牢的犯人,又沒有你需要的武功秘籍,你別瞎廢時間。反正你也沒武脈,練不練武都沒區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