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過來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都沒立場指責。
陳觀樓嘻嘻哈哈,陪著李師爺喝酒瀟灑。只可惜他心里頭早就沒了喝酒耍樂的心思。把人捧舒服了,銀子一給,將人送入房中,走起。
他走在深夜的京城,心里頭思緒萬千。
本想做個單純的獄卒,不知不覺間也陷入了這汪泥潭中。罷了,罷了,何必矯情。要怪還是怪狗日的世道。
一抹劍芒刺來,他不躲不閃,像是個沒有知覺的醉漢。
劍芒擦過他的頭頂,刺向他的身后。身后響起一聲悶哼。
“錦衣衛辦案,無關人等閃避。你是誰,為何大半夜還在街上閑逛?你可知官府公布了戒嚴令?”
陳觀樓望著騎在馬上的錦衣男子,心頭倒吸一口涼氣,后知后覺方感到后怕。連忙低頭,說道:“我,我剛喝完酒,這就回家,這就回家。我是天牢獄卒,這是腰牌,請各位大人過目。”
“既是天牢獄卒,這次就不為難你。趕緊滾!”
“是是是!”陳觀樓頭也不回趕緊跑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后。
回到家,陳觀樓四處檢查,確保沒人進過家里,他才躺下來。
好險啊!
差一點他就本能的想要格擋那一道劍芒,差一點他就曝光了自己。最后關頭判斷出那道劍芒不是沖自己來的,及時收手。
更驚險的是,他認出了馬上的錦衣男子,就是當初在天牢殺段天林的那位錦衣男人。竟然是錦衣衛的人。
姓齊的劍客,竟然是錦衣衛的馬仔,替錦衣衛辦事。混在打行,屬于套一層馬甲,方便行事。
他很煩躁。
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招惹錦衣衛。
他現在實力低微,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以及豐厚的收入。暫時還舍不得放棄天牢的差事。
再等等!
等他的實力和五品武者不相上下的時候,屆時天大地大,任他遨游。
五品以下多如牛毛,五品以上才有資格稱之為武道高手。越往上人越少,若能步入宗師境界,任他皇帝皇子,將軍權貴,見了宗師都得給三分顏面,小心應對。
……
萬獄吏花了大價錢,終于從案子里脫身。外室又哭哭啼啼上門求他,救一救小舅子。萬獄吏一腳踹飛了外室,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為了脫身,幾乎掏空了家底子,他心疼得差點背過氣去。但是比起關押在牢獄,花點錢還是值。那些花出去的錢遲早都能掙回來。
休養了兩天,萬獄吏一大早整裝,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來到天牢當差,像過去無數個日子一樣,徑直前往公事房。
不料,剛走到半路,就被人叫住。
“萬獄吏,范獄丞讓你來了后,先去見他。”
“可有說何事?我這么長時間沒來當差,甲字號大牢怕是已經亂套了。就不能等我料理完公事再去嗎?”
傳話的人表情古怪的笑了兩聲,“叫你去你就去吧,耽誤不了差事。離開這么長時間,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關系。”
萬獄吏心下不滿,還是掉轉前往范獄丞的公事房。
去的時候,精神抖擻,像是要干架一般。出來的時候,就跟打了霜的茄子,戰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魂不守舍的模樣。
有人故意站在屋外看他的笑話,“萬獄吏,范獄丞找你談什么?有沒有說甲字號大牢接下來怎么做?”
“老萬要不要和大家分享一下住大牢的體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