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說這話就外道了。嫂子放心歇息去。”
柳氏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回了后院。
靈堂內就剩下陳觀樓,盧大頭,以及老張頭三人。
老張頭將煙桿子往腰間一插,嘴里一股子吐煙味兒,來到棺材前。
陳觀樓和盧大頭兩人配合,端來燭臺照明,“張叔請看!”
老張頭拿出看家本事,開始驗尸。
具體過程不細表,小半個時辰后,老張頭收起所有工具,面色沉沉的。不過,平日里他也是這副模樣,讓人猜不出內心喜怒。
收拾完畢后,老張頭走出靈堂。
陳觀樓和盧大頭趕緊跟上。
“老張,到底什么情況,你給句實話。你別不吭聲啊,大半夜怪瘆人的。”盧大頭搓了搓手臂,四下張望,生怕突然鉆出來一個人影子。他趕緊往陳觀樓身邊靠去,兩個人擠在一起有安全感。
大熱天誰樂意擠在一起啊,再說了盧大頭老賭鬼,一身臭味,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熏得哦,陳觀樓很是嫌棄的默默拉開距離。
“張叔,有什么話盡管說。這里就我們三個人,沒有外人。”
他五感敏銳,感應四周,這院子里房前屋后,就他三個大活人。不會有第四個。
老張頭拿出煙桿子,陳觀樓識趣的打燃引火石,為其點煙。
“老張,能不能別故作深沉。有沒有問題,你給句實話。”盧大頭很是不耐。
老張頭咂吧了兩下嘴,遲疑了片刻,說道:“我只能說,李大宏的確是淹死的。”
聽話聽音。
陳觀樓瞬間抓住關鍵,“聽張叔的意思,這里面有名堂?”
“你們說他是在河里淹死的?”
“是啊!縣衙那邊是從河里面將人打撈上來,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就南城那邊那條通水河?”老張頭再次問道。
陳觀樓再次點頭,“就是那里。縣衙的衙役還帶我們走了一趟現場,附近的人家戶也證明人是從河里撈出來的。有什么問題嗎?”
老張頭嘆了一聲,“有沒有問題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一件事,李大宏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南城那條河你們也知道是什么情況,李大宏口腔內干干凈凈,沒有河里的臟東西。”
盧大頭大驚失色。
陳觀樓則是想到:果然如此。
盧大頭內心懼怕不已,下意識壓低嗓音,“老張,你沒看錯吧,真不是河里淹死的?”
“我干這行幾十年,河水淹死還是井水淹死,我還是能分辨出來。李大宏干凈得不像樣。明顯不是河水淹死的。”
河水臟!
別看河水清澈,其實水里面生長著各種水生植物,有股濃郁的生水味道。且,城里面的河水,肯定比鄉下的河水更臟。洗衣洗菜洗澡,各種臟的臭的都往河里面倒,枯枝爛葉,腐敗小動物尸體,幾十萬人的大城池,河水能干凈才怪。
老張的驗證結果絕對經得起推敲。
井水淹死的人,肯定要比河水淹死的人干凈。毋庸置疑。
盧大頭慌了神,他忙問陳觀樓,“現在怎么辦?”
陳觀樓沉默了片刻,“不怎么辦。一切如常,以前怎么樣將來還是怎么樣。只不過,從今以后要多留意一下陌生人。”
“就這?”盧大頭不敢置信。
陳觀樓沉著臉,“不然呢?我們不是六扇門的番子,我們只是天牢獄卒。李大宏的死,提醒我們以后要多加小心,少喝酒,喝了酒別往河邊走。”
盧大頭張口結舌,無法反駁。
陳觀樓沉默地回到靈堂,替李大宏燒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