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錢莊說,當初是我們出面擔保,他們才答應借錢給蔣大人。如今蔣大人是死了,就該由擔保人擔起責任。”肖金越說越心虛,小步后退。他已經感受到了陳觀樓的怒火,生怕下一秒,怒火就會燒到他頭上。
“擔保人?”陳觀樓掏掏耳朵,“你跟我說擔保人?要錢都要到天牢頭上,誰給四通錢莊的膽子。真當天牢是軟柿子好捏嗎?只有天牢問別人要錢,從來沒有人能從天牢要走一文錢。”
他狠狠拍著桌面,很失望啊!向來滑頭的肖金,怎么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還晚上談,談個鬼。
肖金縮在門邊,一副準備隨時跑路的模樣,“陳頭有所不知,四通錢莊背后有好幾個大靠山,據說王府都有參股。甚至太子東宮也有分潤。”
“你沒胡說?”
陳觀樓死死盯著肖金。
肖金頻頻點頭又搖頭,“小的不敢胡說啊!”
“你怎么知道東宮有分潤?這么隱秘的事情,你能知道?”陳觀樓表情狐疑,對于肖金的話是半信半疑。
別管那個年代,開錢莊必有大靠山,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只是沒想到,東宮也會參一股。太子殿下攬財的辦法多得很,有必要參股錢莊嗎?反過來一想,誰能嫌錢多啊!錢莊生意,錢生錢,多好的買賣,權貴肯定都很眼饞。太子也是人,是人就有錢的需求和欲望。
“東宮參與分潤,這事是四通錢莊自己捅出來的。陳頭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到市面上打聽打聽。小的真的沒有胡說。”
“那和我說說,除了東宮,還有哪些王府參股。”
“小的知道的有晉王府,齊王府。”
陳觀樓沉默了。
晉王和齊王,一個是老皇帝的親兒子,一個是老皇帝的親侄兒。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再加一個東宮,特么的,難不成他真要替蔣豐裕還錢?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荒誕之事,滑天下之大稽!
這個錢,無論如何不能出。
出了,他和手底下的獄卒都會被人看不起,里子面子全丟了。以后他還怎么在天牢混,哪還有威嚴。別說管賬,就連人都管不了,不會再有人服氣他。
琢磨了一番,他吩咐肖金,“叫上手底下的兄弟,都帶上家伙,今晚隨我一起去冠美樓赴宴。”
“真真要帶家伙?”
“廢話!不帶家伙怎么談,拿嘴巴談嗎?嘴巴能談出個屁!”
陳觀樓氣急敗壞,眼神兇狠又冷酷。大有今晚上,一言不合就要抄刀子干架砍死幾個人的架勢。
肖金和錢富貴兩人,心頭怕啊!
他們只是獄卒,又不是打行的打手。別看獄卒干的是最臟的事,可真沒多少機會打人,更是缺乏打架的經驗。平日里都是仗著身份,仗著律法對犯官的約束,才能逞威風。
“可是……”
“沒有可是。”
“陳頭,要不要花錢請幾個打手?就我們這群人,能和錢莊的打手對打嗎?”
“陳頭,錢莊的打手可都是專業的,打起架來就跟不要命似的。我們,我們沒什么經驗啊!”
肖金和錢富貴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極力勸陳觀樓改變主意,不要硬碰硬。如果不能避免硬碰硬,也該專業人員出馬,專業打專業,這才公平。
陳觀樓呵呵冷笑,“有我在,你們怕個屁!行了,此事我有分寸!總之,晚上所有人帶上家伙,跟我去冠美樓赴宴。誰要是不想去,就將當初分潤的銀子吐出來,另外再補三十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