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陳觀樓躬身領命。
他以為差事完成,他和范獄吏能順利出府,卻不料平公公話鋒一拐,“你們二人候著,保不準王爺會召見你們詢問二公子的事情。”
咦?
陳觀樓和范獄吏無奈之下,只能留在花廳,繼續等待。目送平公公拿著書信離去,花廳轉眼間人去樓空,又安靜了下來。
范獄吏心頭那口氣一泄,瞬間跌坐在地上。
陳觀樓趕忙扶起他,“大人先喝口茶。人都走了,沒事了。”
范獄吏渾身軟的跟面條似的,若非陳觀樓扶著他,他連站立都做不到。他側頭望著對方,“能走了嗎?”
“還不能走。平公公讓我們繼續候著,以備王爺召見。”
“王爺還要召見?”范獄吏驚得渾身一哆嗦,再次往地上滑落。
陳觀樓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提溜起來,放在椅子上。又給他灌了一杯熱茶,情況才慢慢緩解。
“我,我怎么這么慘啊!”
“大人小聲些。”陳觀樓不得不提醒一句,擔心隔墻有耳。
范獄吏抹著眼淚,心頭早已經悲傷逆流成河,他怕啊!
“我一見到平公公,我心頭就哆嗦,腦子都不會思考了。尤其是平公公的眼神,你有沒有看見,就跟要吃人似的,我從未見過那么可怕的……”
“噓!”陳觀樓見攔不住范獄吏,直接上手捂住對方的嘴巴。
平公公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一名武者,五品以上的武者。具體幾品實力,他因實力低微無法確定。
但他能感受到,平公公就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任你刀光劍影,血流成河,死千百人,他依舊巋然不動。縱然是天塌地陷,他依舊是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山。世人于他,不過螻蟻。唯有歲月,方能讓他顯露一二本色。
不知對方底細,萬一離得老遠平公公依舊能察覺到這間花廳的動靜,范獄吏說的那些話可就犯了大忌諱。
陳觀樓不得已,只能捂住范獄吏的嘴,“別再說了,我們耐心等待就是。”
范獄吏癡癡地望著陳觀樓,眼中含淚,那眼神分明是將陳觀樓當成了救命稻草主心骨。
他扒拉著陳觀樓的衣袖,“小陳,接下來就全靠你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放心吧,王府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隔了數個院落的距離,平公公耳朵微微一動,突然嘀咕了一句,“有點意思。”
“公公可有吩咐?”
“好生盯著那二人,莫要讓他們隨意走動。”
“諾!”
陳觀樓沉得住氣。
他在心頭默背《升天錄》,順著背,反著背。或許是背多了,過去感覺特別晦澀難以理解的地方,似乎有點松動,隱約能抓到一點靈光。那是一種極其奇妙的感覺,就像是臨門一腳,就能開竅一般。
若非場地時間都不對,他肯定會當場修煉參悟。縱然不能,那一點點靈光乍現,也能讓他收獲頗多。
這一等,就從天明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第二日天亮。
飯菜很豐盛,沒餓著兩人。就是不能出花廳一步,甚至上茅廁都有人跟著。規矩之大,令人咋舌。
他和范獄吏嘮叨了一句,“我們兩個小人物,何至于讓王府如此重視。”
這規格太高了。高得令人膽寒!
范獄吏恍恍惚惚,精神難以集中,一驚一乍的,看著就不太正常。像是受驚過度。
“大人,你沒事吧。”
范獄吏搖搖頭又點點頭,“小陳,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沒有。大人不要胡思亂想。”
“我不想死。”
“沒人想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