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新人當龜孫子使喚,這就是天牢的規矩。
陳觀樓冷哼一聲,“對,照著規矩教人。教不好就是你的責任。”
肖金:……
他尷尬一笑,這差事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不管黎新什么來路,肯定和陳頭有點親戚關系,否則很難解釋兩人為何會長得有點相似。如果黎新姓陳,保準是兩兄弟。
不過天牢上下都知道,陳頭家里就他一個男丁,還有一個姐姐已經嫁了人。陳頭就是個獨生子。縱然有兄弟,也只是族兄弟。
陳氏一族,好歹也是京城的名門望族,總不能年輕人都來當獄卒。再說了,這個黎新身穿綾羅綢緞,家里條件不差,何至于跑來做獄卒。
肖金嘿嘿一笑,“行!既然陳頭信得過我,我就帶一回新人,保證將人調教出來。你,新來的,你過來,先將你這一身給換了。你是來當龜孫子,不是來當少爺的,誰讓你穿綾羅綢緞的?這身衣服花了不少錢吧。呵呵……”
陳觀新:……
他一身少爺脾氣,差點就要當場發作。結果,接觸到陳觀樓的目光,渾身一激靈,再多的脾氣瞬間都沒了。
人焉了,只能壓下火氣,跟著肖金去換粗布制服。
錢富貴在旁邊看得真切,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陳觀樓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話直說,吞吞吐吐,難不成我會吃人?”
錢富貴尷尬一笑,心里頭打鼓,小聲問道:“陳頭,這個黎新,真不用特殊關照?”
陳觀樓似笑非笑,“你是想問黎新的來歷吧。實話告訴你,他是我一親戚,四五不著六的混子。家里長輩管束不了,一狠心,干脆丟到天牢吃點苦頭受點教訓。不用對他太客氣,最好能磋一磋他的少爺脾氣,叫他懂得先學會當孫子,然后才能當爺。放心,他不會占用大家的名額,只是掛個名,過些日子就會離開。”
錢富貴聽了后,放下一半的心,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錢……”
陳觀樓眉眼微微一挑,“人既然在這里,自然要參與分潤。不過大家放心,你們的份額肯定不會被稀釋。這里是天牢,想賺錢還不簡單。”
錢富貴聞言,喜笑顏開。只要不分潤他們原本的好處就行,別管他什么來路,都是一個鍋里掄勺子的兄弟。
“陳頭放心,我們一定幫你將新來的小子調教得妥妥當當,叫他以后都當龜孫子。”
陳觀樓笑了起來,“那敢情好,我就等著你們的調教成果。事情辦好了,我請大家醉香樓喝酒。”
“陳頭仗義!”
獄卒們都很喜歡跟隨陳觀樓出門瀟灑,不擺派頭,不講大道理,給錢爽快,開銷全包,氣氛熱烈,吃喝隨意自在,還有姐兒摟在懷里。
甲字號大牢人人服氣。
其他三個班頭,比較起來,明顯摳搜了許多。請個客,還不忘提醒大家惦記著恩情。酒菜稍微豐盛些,就開始心疼錢財。臉皮厚實的,直接讓大家平攤費用。
好好的酒席,到最后吃沒吃好,喝沒喝好,還落一肚子怨氣,還損失了錢財。晦氣!
寧愿跟著陳頭出門吃咸菜饅頭,也不樂意跟著其他三個班頭去酒樓吃酒席。
將陳觀新交給肖金之后,陳觀樓就不再過問。
每天到二公子牢門前巡視一到兩遍,陪著閑聊幾句,是他必須完成的工作。
臨近過年,王府好歹有了點人情味,派人給二公子送來了新的被褥衣衫吃食。二公子的臉色,也明顯紅潤了些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