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青跟著李國良來到了,官邸內的宴會廳中,這條足足有四十米的黑胡桃女西式長餐桌旁已經聚集了五十多人。其中一半是穿深棕色軍禮服的晉省將校,另一半是身穿暗條紋西裝和白襯衣的文官。
周元青看到這里將校都掛著勛略表,甚至其中幾個人還掛著李國良給頒發的“戡亂勛章”這是一款綬帶式勛章,直徑更是達到了66mm,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金色齒輪。此時的李國良在穆婉兒的攙扶下,走到這群人的面前佝僂著身體笑道:“元青,我給你說這都是我們晉省的肱股之臣啊。來..來來,大家都坐下來說話吧。”
所有人依次落座,可唯獨對面的座位空空蕩蕩的,晉省別駕穆全忠還沒來。李國良雖然心里不高興,可還是小聲對穆婉兒說:“你沒有通知全忠嗎?”
穆婉兒聽到李國良這么問,雙唇微微張開,兩眼微微瞇起,隨后湊到李國良的身邊,輕挑細眉后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國良,我哥那邊有點麻煩,可能要晚點過來。”
所有人一聽穆家的表態,其中那些穿著深棕色軍裝的軍官們立刻竊竊私語的開始嘀咕了起來。原因無他,這晉省的權力結構比較特殊。李國良是過去那個名正言順的官,而穆家雖然只是本地的豪強,但李國良末世后的這些人馬,可都是穆家一把拉起來的。
所以這些軍官聽說穆全忠不在,各個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了起來。這些校級軍官中,有三成的人是穆家的家生奴,兩成來自于過去穆氏礦業公司的員工,還有另外三成干脆就姓穆,其余的兩成才是李國良的人。至于將軍中穆家子弟也占了兩位,李國良的人占了三個。
穆婉兒一聽這嘈雜的動靜,嘴角浮現出了毫無顧忌的冷笑,當她站起身的一瞬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下來,只聽穆婉兒低聲說道:“怎么這么沒規矩?省主和周將軍當面,你們就敢這樣竊竊私語,像什么樣子?”
穆婉兒的話如同一股寒流,迅速在宴會廳中蔓延開來,那些竊竊私語的軍官們瞬間閉上了嘴巴,一個個面露尷尬之色,紛紛低下了頭。她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充滿了威嚴和不容置疑的氣勢。
她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那些被她目光觸及的軍官們都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她的視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掌控一切的神態,仿佛她已經成為了這個宴會廳的主宰。
李國良對穆家的威勢并不意外,可當他看到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那三個將軍也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心里還是有些復雜。可穆婉兒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對李國良這個男人死心了,于是她暼了那些軍官們一眼,冷冷的說:“晉陽出了這么大的事,別駕尚且親臨現場,你們居然在此高坐?”
李國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讓他陌生的妻子,他那個干瘦的胸膛費力的起伏著,喉頭動了好久可怎么也說不出話來。難道他還不夠寵這個和他相差五十歲的小嬌妻嗎?為什么會這樣?
最后李國良還是強壓住了當年對穆婉兒發火的沖動,因為他想明白了,穆全忠根本不是有事,而是就不同意他把晉省交給周元青。可他也不可能讓穆婉兒毀了這個宴席,于是勉強打起精神說:“穆別駕自然是勞苦功高,可每個人都有自己分管的事,怎么可以一概而論呢?婉兒你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