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蒙德少尉的臉上,線條分明,本應是一副堅毅的軍人模樣,但那抹陰柔的弧度卻打破了這種印象,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的目光不時掃過車內的士兵,那種審視而又帶著挑釁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卻又忍不住想要窺探他的內心。
當廣播中提到柳青夫人的名字時,他的嘴角弧度更加明顯,仿佛是在無聲地嘲笑那些對柳青夫人的贊美。這種態度,讓人不禁聯想到那些街頭混跡的女流氓,她們總是以一種傲慢的姿態面對世界,不受任何規則的束縛。
哈蒙德少尉的這種怪異氣質,讓車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士兵們雖然各自忙碌,但時不時會用余光偷瞥這位少尉,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他們不知道這位少尉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他手中的盒子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但他們能感覺到,這位少尉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窗外的景象快速后退,泥濘的街道兩旁矗立著被雨水浸泡得發黑的斷墻,扭曲的鋼筋裸露在外,宛如黑暗中張牙舞爪的野獸。一根曾經用作電線桿的水泥柱,早已被轟炸折斷,殘余的電纜在雨水中滴落,閃著短促的火花,發出“滋滋”的聲音。遠處,達爾比爾宮的剪影若隱若現。
那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如同一只沉睡的怪物伏在廢墟之中。它的外墻由粗糙的灰色石材堆砌而成,表面爬滿了青苔和植物的根系,仿佛被大自然慢慢侵吞。宮殿正門上方是一道巨大的拱形雕飾,中心雕刻著一只巨眼,周圍圍繞著觸手般的浮雕符號,帶著令人不安的氣息。每一根廊柱上都纏繞著不明意義的符號,粗大的柱身仿佛隱約跳動著某種生命的律動。門前的衛兵身著錫克族傳統服飾:白色的長袍下擺被泥水浸濕,紅色的高筒頭巾在雨中沉甸甸地低垂,手中長矛上裝飾的金色穗帶無力地垂下,盔甲的金屬部分則被雨水沖刷得反射出冷冷的光。
哈蒙德抬起頭,注視著那座逐漸逼近的宮殿。伴隨著沉重雷鳴聲,他的心跳似乎與外面的雷鳴同步,緊張的情緒在車廂內蔓延。
暴雨仍在肆虐,天地間仿佛籠罩在一層灰暗的幕布中,轟隆的雷鳴撕裂了天空,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云層,將達爾比爾宮門前的景象照得恍如白晝。fv510“守護者”裝甲偵察車緩緩停下,沉重的履帶碾過泥濘的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車身上的雨水匯聚成條條細流,順著金屬表面滴落,落入早已變成泥潭的地面,濺起一片片污水。
艙門緩緩打開,理查德·哈蒙德少尉低頭跨下車,腳踩在泥濘中發出“啪嗒”的響聲。雨點如同一張密織的網打在他的頭盔和肩膀上,他下意識地拉緊了戰術外套的拉鏈,感受到水滴順著領口滑入衣物間的冰冷觸感。他的靴子深陷進泥中,每一步都伴隨著泥漿的黏膩聲,雨水不斷從護目鏡滑過,他不得不伸手抹了一下,視野依然模糊。
哈蒙德緊緊抱著那個木質盒子,指節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頭望向宮殿正門前的衛兵。那里,四名身穿錫克族傳統服飾的守衛像雕像一般矗立在雨中,紋絲不動。他們的長袍因雨水浸濕而貼在身上,但昂首挺胸的姿態沒有一絲松懈。紅色的高筒頭巾在暴雨中愈發顯眼,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被閃電瞬間的亮光勾勒得如同刀刻一般。長矛的尖端隱隱反射著寒光,金色的穗帶貼在桿身上,宛如某種沉默的威脅。
“真是訓練有素的怪物。”哈蒙德低聲咕噥了一句,心中卻涌起一絲莫名的寒意。他還未邁步,就看到宮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