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回想起之前聽到的關于武天嗣在漠南省的種種舉措,心里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確實有些本事。他把原本混亂的局面收拾得服服帖帖,還和當地的各部頭人打好了關系,讓漠南省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就算他有點本事,可他畢竟還小,誰知道以后會變成什么樣?”我嘴上雖然還在硬撐,但心里已經開始松動了。
“人都會長大,重要的是看他的本心。天嗣對你的尊敬和害怕,都是發自內心的。他想得到你的認可,想為你分擔。你要是因為一點猜疑就否定他,那多傷他的心。”妙覺的聲音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我心上。
我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行吧,我先觀察觀察他。要是他真的有二心,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嘴上這么說,其實已經決定再給武天嗣一次機會。畢竟就像妙覺說的,他是我的兒子,是我在這亂世中為數不多的親人。
“這就對了。”妙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還有你身邊這些女人,李潔也好,柳青也好,她們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你不能只看到她們的不足,也要想想她們為你做的那些事。李潔為你帶兵打仗,柳青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她們都是真心對你的,你要是因為一些小事就疏遠她們,最后受傷的還是你自己。”
我想到李潔在戰場上的英姿颯爽,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務,為我穩固后方;還有柳青,風風火火的性格,雖然經常闖禍,但在關鍵時刻,總是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邊,為我出生入死。她們確實為我付出了很多。
“嗯,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心里暗暗決定,回去之后,要好好和她們相處,不再因為無端的猜疑而傷了彼此的感情。
“還有那些官兒,你也不能一味地想著殺。你殺了一批,還會有新的一批出現。重要的是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讓他們不敢貪,不能貪。”妙覺繼續說道。
我直接被逗笑了,制度...制度...這和尚怕不是個癲子,制度是捆綁平民和天子的,只要是官兒就會貪。因為錢就是一種自上而下分封出來的物資分配權,換句話說,官兒和錢就是一體的,因為錢就是一種最重要的權利。我冷笑道:“建立一個制度,然后讓另一群官兒盯著,左手管右手?我也不想人治,可我不盯著那群狼崽子,天知道他們會干什么喪盡天良的事!”
妙覺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如刀,他捻動佛珠的手指猛地一停,青玉佛珠在寂靜中發出"咔"的脆響。我下意識按住腰間的佩槍,這個動作被他的余光捕捉到,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
"當年多爾袞入關,以為靠八旗鐵騎就能坐穩江山。"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香爐里的灰燼簌簌飄落,"結果呢?順治五年頒布《嚴懲貪腐令》,斬首的巡撫比前明兩百年都多,可到了康熙年間,山西巡撫穆爾賽照樣貪墨百萬!"
我攥著槍柄的手青筋暴起,正要發作,卻見他突然扯開僧袍。月光透過窗欞落在他胸口,三道猙獰的疤痕在慘白肌膚上扭曲如蛇——那是我在另一時空留下的致命傷。
"你以為殺光貪官就能高枕無憂?"妙覺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你仔細想想你剛才說過的話,還像是那個討伐偽帝周原禮那個廬州督帥武廿無說過的話嗎?我看你是被偽帝周原禮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