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震。經過他那么一說,現在的我,確實有點像周原禮了...那個一言不合就滅人全家的荊楚偽帝周原禮。甚至我還用了,他的凌遲....殺了很多人。我苦笑著搖搖頭說:“看來你畢竟不是我,你現在不是王了...你已經從龍變成了狗....你居然說我是周原禮....哎...”
"你覺得你不像周原禮嗎?"妙覺的聲音突然哽咽,他抓起案上涼透的酥油茶一飲而盡,"你以為殺光奸臣就能回到從前?錯了!龍椅上坐得越久,你們就會變得越來越像......"
"閉嘴!"我一腳踹翻香案,青銅香爐滾到墻角,未燃盡的香灰在結實的毯子上只是烙出焦黑的痕跡。
妙覺不緊不慢的一邊收著香灰,一邊笑道:“實在不行你就把安娜殺了吧,這樣也省的疑神疑鬼的到處害人。”
聽到妙覺竟敢說出讓我殺了安娜這種話,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雙眼瞬間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他,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咬著牙說道:“你再敢說一句試試!安娜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孩子的母親,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妙覺卻像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憤怒,依舊不緊不慢地收拾著香灰,淡淡地說:“你也就這點出息了,被感情沖昏頭腦,還談什么成就大業。你看看你現在,因為安娜,因為這些女人,因為對權力的患得患失,都變成什么樣子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向前跨了一步,幾乎是用吼的說道:“你根本不懂!你沒經歷過我和安娜的那些事,沒體會過那種被背叛又無法割舍的感覺!”
妙覺抬起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直直地看著我,說道:“我怎么不懂?在我的時空里,我也有過在乎的人,也經歷過背叛和痛苦。可我沒像你這樣,被這些情緒左右,變得如此狹隘和猜忌。”
我怒極反笑,“狹隘?猜忌?你以為我想這樣?在這末世,不猜忌,不狠下心,能活下去嗎?能守住這九省之地嗎?”
妙覺把手中的香灰放好,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僧袍,說道:“你覺得是在守護,可實際上呢?你用猜忌和殺戮筑起的城墻,困住的不只是別人,還有你自己。你看看你身邊的人,表面上對你敬畏有加,可實際上呢?他們都怕你,而不是真心擁護你。這樣的統治,能長久嗎?”
我愣在原地,他的話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我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一時竟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說道:“那你說我該怎么做?像你說的,完全相信別人,然后被背叛,被推翻嗎?”
妙覺看著我,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說道:“信任不是盲目相信,而是在了解的基礎上給予機會。你要學會分辨,哪些人是真心為你,哪些人是心懷不軌。就像天嗣,你看到他和穆勇牽扯到蜻蜓幣的事,就懷疑他,但你有沒有真正去了解過他的想法,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說不定他只是被牽連,根本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