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后面,任珍語不成聲,臉漲得通紅,是羞憤也是恐懼。
原本白皙的皮膚紅得像要滴血,連圓潤的耳垂都染上了緋色,那雙大眼睛里盛滿了屈辱的淚水,倔強地不肯落下。
嚴初九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緊,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那你有沒有讓他得逞?”
“沒有,我拼命反抗,還踢中了他那個地方,然后我就跑了!我原以為,他只是個例,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的!”任珍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可是后來…現實又扇了我一記大耳光!”
嚴初九聽得心頭一緊,忙追問,“后來又發生什么了?”
“有一天店里來了個大客戶,名字叫什么我就不說了,他要一輛頂配740li,三輛530,這對于我而言是個大單了,我就詳細給他介紹配置,安排試駕……他表現得也挺豪爽,說價格不是問題,只要服務到位。”
任珍眼神黯淡的敘述著,語氣麻木,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但那緊握的拳頭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翻涌。
嚴初九預感不妙,“跟著呢?”
“跟著就是簽意向合同那天,他拖到快下班才來,說想和我單獨談談付款上牌保險之類的細節,辦公室里當時就剩我們兩個人。一開始還挺正常,可是談著談著,他就湊了過來,說喜歡我這清純的姑娘,手還直接往我的裙子里伸!”
任珍說到最后聲音已經因激動而陡然拔高,帶著極度的驚恐和厭惡,身體猛地向后靠,仿佛要遠離那個不堪的記憶。
嚴初九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度。
“我當時嚇壞了,趕緊躲開,說讓他自重!”任珍的聲音帶著無限屈辱,“他……他反而笑了,說我裝什么清高,只跟著他干,錢、房子、車子都不是問題……還……還拿出一張卡往我領口塞,說里面有五十萬……”
任珍說到最后,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自己的領口,豐潤的唇瓣微微顫抖著,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恐懼。
嚴初九忍不住插嘴問,“你接受了?”
“我當然拒絕了,把卡砸他臉上就想離開辦公室!”任珍的聲音帶著后怕的哽咽,“誰知他攔著我,還將我反身按在桌上,我大聲尖叫救命……”
嚴初九聽得雙手握拳,指節捏得有些發白,“那,那,結果呢?”
“幸好當時售后機修部還有人,他們聽到動靜沖了進來了!”任珍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無力,“那個人立刻就變了臉,指著我破口大罵,說我勾引他不成就誣賴,為了提成不擇手段,還揚言要讓老總開除我……”
說到這里,她臉上的淚水已經無聲悄然滑落。
被顛倒黑白的冤屈和無力感,明顯將她壓垮了。
嚴初九氣得咬牙切齒,“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嗯。”任珍痛苦地點點頭,“他是個大客戶,一次就買四輛寶馬,好幾百萬,那個銷售經理為了保住單子,反而讓我別惹事,還讓我給他道歉,我……我怎么可能,第二天我就辭職了……”
任珍說完所有的心事后,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一次性哭干。
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打濕,黏連在一起,更添幾分脆弱。
那張總是帶著點憨態或明媚笑容的臉龐,此刻被淚水浸染,如同雨打的海棠,惹人無限憐惜。
嚴初九聽得心里五味雜陳,沒想到這個原本社牛一樣的姑娘,竟然在職場這個‘修羅場’里被虐得這么慘。
目光落到任珍的身上,發現她因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肩膀,那飽滿健康的體態在此刻卻顯得格外無助。
該說不說,這女孩長得確實不錯!
該瘦的地方瘦(腰肢),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胸臀),還有那張低眉順眼,看著就好欺負的俏臉,又不由想起嬸兒說的話。
長得跟包子似的,能怨狗跟著嗎?
不過任珍也太水逆了一些,竟然連續遇上了這么多瘋狗,實在是可憐!
她的遭遇,讓嚴初九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
電影里講述女主角擁有令人驚嘆、毫無瑕疵的美貌。
只是絕世容顏,并沒有給她帶來幸福,反而成為她生活的詛咒。
她所到之處,無論男女,都會投來充滿慾望、嫉妒、占有、或評判的目光。
她被陌生人或熟人不停騷擾、跟蹤、窺視和言語侮辱,最后……甚至被直接侵犯。
為了成為普通人,為了擁有平靜的生活,她不惜開始折磨自己,想毀掉自己的身材與容顏!
然而事與愿違,哪怕最后躺在冰冷的太平間,仍遭受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