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像是毫無察覺,依舊悶頭做著,胸腔起伏越來越大,汗水順著他的側臉往下滑,在顴骨處匯成細流,又滴進鎖骨窩里。
安欣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明明覺得這場景很荒謬——哪有釣魚前做俯臥撐熱身的?
可目光卻像被黏住了似的,落在他緊繃的手臂上。
那肌肉隨著動作鼓起時,硬得像塊青石,連血管都清晰可見,偏偏汗珠掛在上面,又添了幾分野性的濕意。
看著他汗流浹背,又聞到那混著窩料的復雜氣息,安欣突然就感覺自己有點難受。
遭不住了,再看下去要缺氧!
她趕緊走出船艙,大口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嚴初九趁她離開,迅速起身,把身上完全濕透的衣服脫下來,將汗水完全擠進了窩料里,然后又開始攪和起來。
當嚴初九提著兩大桶窩料出來的時候,站在甲板上的安欣不由想起剛才他肌肉繃緊的樣子,連帶著那股咸澀的汗味,讓她的耳根微微發熱。
她趕緊甩了甩頭,掏出手機給海面拍照,以圖記錄生活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嚴初九此時不止準備好了窩料,餌料也準備好了。
冰箱里有凍蝦,他不止加了汗水,還加了唾沫,雙重疊加的配言,那是魚見了絕對迷糊的頂級誘餌!
他來到甲板上后,沒有去看安欣被風吹起的裙子,只是看向海下。
這里的水深,超過了一百八十米。
經過了橋本結衣,他不止潛水能力變強,水眼金睛明顯也能看得更深更清晰了。
這會兒海里的一切,在他的視野中幾乎一目了然,纖毫畢現!
在二三十米的上層水中,有成群的雀鯛在水層中不停穿梭,活像一群剛發工資的打工人,在ktv里蹦得最歡!
它們如此活躍,說明附近有穩定的食物供應鏈!
嚴初九的目光越過它們,順勢往下看。
光線漸漸被海水濾成幽藍,巖床開始變得陡峭,像被巨斧來回砍劈開的斷崖。
參差不齊的崖壁縫隙里,藏著深不見底的洞穴。
洞口掛著紫色的海草,密布的珊瑚,隱約還能看到石頭上附著巴掌大的鮑魚!
這種復雜的地形,正是大石斑魚最愛的巢穴,它們喜歡伏擊周圍的獵物!
嚴初九定睛再看,果然發現有一群赤點石斑在周圍游弋。
它們身上點綴著鮮艷的紅色斑點,在水中格外顯眼。
在這群赤點石斑下方,有七八條三四十斤重的青斑,也在來回的游動,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嚴初九再往下看的時候,嘴角就勾起了笑意。
在一處陡峭的巖床褶皺里,一條超過半人高,最少有兩百斤的龍躉,正狗狗祟祟潛伏在那兒,準備偷襲過往的魚蝦!
有一有二就有三,這周圍肯定還藏著很多大家伙。
嚴初九瞬間就興奮了起來,忍不住呼喚,“好家伙,看來是錯有錯著,今天得爆了艙才回家啊!”
安欣明顯對釣魚無愛,但她對嚴初九這個人感興趣。
聽到他這么自信滿滿,又仿佛開始吹牛筆的話,她也不再拍海上的風景了,收起手機湊過來。
魚艙她可是看過的,冷凍艙和活水艙都極大,加起來不說能裝上萬斤,幾千斤絕對綽綽有余。
你說爆艙回去?
這牛是不是吹太大了呢!
安欣不是個喜歡賭博的人,但這會兒真想跟他打一下賭。
你要能裝滿一個艙,我就給你做牛做馬。
要是裝不滿,那就反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