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推開車門下車,一輛黑色機車已經疾快的駛到了跟前。
機車輪胎碾過水泥地,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像極了巨物出水時的喘息。
嚴初九抬眼看去,目光瞬間被釘住——挪不開,根本挪不開。
安欣坐在機車上,黑色皮夾克的拉鏈拉到頂,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絲密縫,像個剛從任務歸來的女殺手一般,酷得讓人挪不開眼。
她摘下頭盔,長發隨著動作散開,帶著點被壓過的凌亂,卻比平日里束在腦后,少了幾分嚴謹,多了幾分野性。
這哪是那個在手術臺前冷靜自持的安醫生,分明是從賽道上沖下來的機車女郎。
安欣將一個頭盔遞給了嚴初九,“戴著,上車!”
嚴初九愣住了,“你帶我見的人不在醫院里面?”
安欣搖頭,“不在!”
嚴初九忍不住又問,“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
安欣聲音輕得像嘆息,“到了你就知道了。”
嚴初九只好戴上頭盔,并坐到了她背后。
安欣擰動車把,引擎發出一聲低吼,機車像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他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她腰側的皮衣。
觸感堅硬,卻能感受到底下肌肉的緊繃,和前日在船上相擁時的柔軟判若兩人。
女人的多面性,比翻書還快——上一秒是天使,下一秒可能是騎士,再下一秒又可能是牛馬。
機車駛離醫院,匯入早高峰的車流。
安欣的車技比想象中更野,在車流里靈活地穿梭,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像急促的鼓點。
坐在背后嚴初九直冒冷汗,視線不由越過她的肩膀,看到風掀起頭盔下漏出來的長發,掃過皮夾克的后領,留下轉瞬即逝的弧度。
這和他開角斗士的感覺完全不同。
沒有擋風玻璃的阻隔,風直接灌進頭盔,帶著咸腥的氣息,刮得臉頰生疼。
周圍的景物變成模糊的色塊,只有安欣的背影是清晰的!
她微微弓著背,皮衣勾勒出利落的線條,像只蓄勢待發的母豹。
此刻的安欣,不止是迷人,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人腎上腺素狂飆!
“抱緊我!”她清冷的聲音穿透風聲,清晰地傳入頭盔。
機車猛地加速,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叫。
嚴初九下意識摟住那纖細的腰肢,將她抱得更緊,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后頸。
皮衣上的皮革味,混著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交融在一起,讓人上頭。
一杯特調的酒似的,初嘗辛辣,回味卻悠長。
他們沿著濱海公路一路飛馳,左手邊是翻涌的碧海,右手邊是鱗次櫛比的高樓。陽光穿過云層,在海面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安欣時不時壓低車身,以流暢而驚險的姿勢繞過慢吞吞的貨車!
每一次漂亮的壓彎都帶著驚心動魄的美感和讓人頭皮發麻的刺激感,簡直是在玩現實版暴力摩托!
嚴初九的心臟始終懸在嗓子眼,沒能真正放松下來。
冰山美人確實有融化的時候,只是她融化的方式太硬核——是帶著你一起在狂風里玩命狂奔!
這誰頂得住啊!
不知過了多久,機車駛離市區,周圍的建筑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青山。
安欣放慢速度,拐進一條蜿蜒的山路。
路兩旁的松柏枝繁葉茂,遮天蔽日,陽光被切割成細碎的光點,落在頭盔上,明明滅滅。
機車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嚴初九愣住了,因為眼前的竟然是人生終極站——青龍墓園。
當安欣從機車上拿下一束白菊時,嚴初九的心就更是下沉。
他一直以為安欣要帶他自己見的是活人,卻沒想到竟然是個死人!
你以為的重逢,可能是一場告別!
你以為的線索,可能是一座墳墓!
人生的反轉,往往比劇本還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