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很安靜,聲控燈隨著嚴初九的腳步聲亮起。
站在安欣家門口,他再次深吸一口氣,才抬手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
安欣站在門內,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后,臉上未施粉黛,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卻異常清明。
她側身讓了讓,“進來吧。”
嚴初九走進屋內,熟悉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一絲淡淡的清香,那是安欣身上特有的味道。
一種他日漸熟悉,并且開始喜歡的味道。
有人說,喜歡上一個人往往始于味道!
嚴初九不記得這是誰說的,但承認這是事實。
許是受四不像血液感染的緣故,對于味道好的女人,他都想嘗一口。
其實…沒被感染前也是,只是沒有誰愿意給他機會而已。
客廳收拾得干凈整潔,甚至有些過于整潔,透著一股冷清感。
“坐。”
安欣指了指沙發,自己則走到飲水機旁給他倒了杯水。
嚴初九接過水杯,沒有喝,只是握在手里。
水溫透過杯壁傳遞到掌心,卻暖不透他心里的那點緊張。
兩人隔著茶幾坐下,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
“你……有事要跟我說?”
嚴初九率先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安欣臉上,試圖從中找出些端倪。
安欣垂下眼睫,看著自己交握放在膝蓋上的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她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設。
客廳里只聽得見墻上掛鐘秒針走動的細微聲響。
滴答,滴答,敲在人的心坎上。
時間不等人,但等人做決定的時候,特別慢。
嚴初九一向是個心急的人,想干的事馬上就要干,一秒都等不了。
這一次,他卻出奇的有耐心,沒有催促,因為害怕安欣宣判的是死刑。
終于,安欣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那眼神里有掙扎,有渴望,有破釜沉舟的決絕,復雜得讓嚴初九心頭發緊。
“初九。”安欣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干澀,“葉梓,還有若琳她們,是不是已經不屬于普通人!”
嚴初九聞言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顯然完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我以為你要跟我說分手,沒想到是進化!
不過以安欣的敏銳和觀察力,加上許若琳那藏不住事的性子,發現端倪是遲早的事。
嚴初九沒有立刻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只是沉默!
安欣的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手指用力地絞在一起,指節泛白。
“我看得出來,她們的體力、反應、甚至……一些感官,都遠遠超出了常人的范疇。”
“若琳以前是個走幾步路就喊累的嬌氣包,現在卻能輕松跑完四十分鐘。”
“葉梓的力量和耐力,也不是一個普通漁家女有的。”
安欣的語速漸漸加快,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
“她們的潛水能力,對氣味的敏感……”
“她們這一切,都是你賜予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