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趕忙閉上眼睛,試圖強制讓大腦關機,進入睡眠。
然而不知道是酒精,還是晚上法餐吃的鹿肉太補,他硬是睡不著。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敏銳地感知著另一邊的動靜!
蘇月清輕淺的呼吸,被子摩擦的窸窣聲!
甚至于是她身上散發出的溫熱……
這是一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嚴初九意識到自己又在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立即又想給自己一耳光!
只是又怕動靜會驚擾到蘇月清,只能死死攥著拳頭,堅守那條不能逾越的界線。
招妹趴在門口的地毯上,豎著耳朵,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然而等了半天,兩張床上都沒有動靜,它不由有些失望的打了個哈欠,然后把腦袋耷拉在前爪上。
我等的車還不開,我等的人還不明白,寂寞默默沉入海!
沒勁啊,你們搞半天就這?
……
蘇月清雖然沒了動靜,其實同樣也沒睡著。
她側身躺著,面向窗戶,看著窗外墨藍色的夜空和那一彎清冷的月牙。
身體很疲憊,精神卻異常興奮。
嚴初九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像羽毛一樣輕輕搔刮著她的耳膜,讓她心跳失序。
剛才在地下室那個差點發生的意外,反復在腦海里上演。
如果當時真的吻上了,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蘇月清終于控制不住的悄悄轉身,想看看嚴初九睡了沒有。
月光朦朧,勾勒出這個男人側躺的輪廓,肩膀很寬,看起來踏實又……危險。
蘇月清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趕緊又轉回去,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沒事的!
他是初九!
是自己從八九歲開始就獨自養大的孩子。
只是這孩子……是什么時候長得這么大了呢?
大到能輕而易舉地抱起她,大到看她的眼神,就能讓她感到悸動呢?
蘇月清在心里嘆了口氣,暗罵自己胡思亂想。
一定是今晚太興奮了,又是看金子又是看古董,還被那個擁抱嚇了一跳,加上又喝了酒,所以才會心神不寧。
對,就是這樣。
她努力說服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試圖入睡。
……
海上的夜晚,溫度降得有些快。
一股帶著涼意的海風從窗戶縫隙鉆進來,蘇月清下意識地裹緊了被子。
嚴初九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低聲問:“小姨,冷嗎?”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蘇月清含糊應了一聲,“不冷,反倒感覺熱!”
嚴初九也恰有同感,氣溫在降,身體在發熱,很想激變烈運動一下,將體能的熱量散發出去。
“那……我把空調打開?”
蘇月清不想浪費電,微微搖頭,“不用,開一點點窗就行!”
房間里都是嚴初九的味道,讓她有點受不了!
嗯,他肯定沒洗澡!
嚴初九這就起身,摸索著去開了窗。
他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移動,擋住了些許月光,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蘇月清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那根弦又繃緊了。
嚴初九開了窗后,重新躺下。
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因為這個小插曲又被拉近了些,空氣重新變得粘稠起來。
“初九。”
蘇月清忽然輕聲開口。
嚴初九應了一聲,“嗯?”
“我有點睡不著。”蘇月清的聲音里帶著點難得的脆弱和依賴,“可能是……太興奮了,也可能是換了地方不習慣。”
嚴初九轉過身,面對著她,“巧了,我也一樣!”
蘇月清咬了咬唇,弱弱的說,“那我們,我們不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