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對他的接納程度親如門生。
兩人在立場上總能巧合的達成一致。
在秦阮看來,蔣廳南并未那種能順從人的性格。
他無疑是在裝著應承秦峰,為人內斂也是他獲取好感的一種手段罷了。
飯間翁婿兩喝了不少酒,秦峰不勝酒量醉在先。
蔣廳南神情渙散坐在沙發里,短窄的沙發容量十分有限,他一大半腿都耷拉在外邊,胳膊倚著扶手。
他頗為深意的說:“爸是真喜歡我。”
秦阮看他一眼:“他跟誰都這樣,不分男女老少。”
嘴上說,但心里何嘗不懂秦峰對蔣廳南的喜愛之情,說親如父子都不為過。
秦峰孤寡單身了很多年,身邊沒有親密的人能說話。
蔣廳南的穩坐聆聽就成了上天賜予他的那一束光。
他信任歡心他,不止是因為他是秦阮丈夫,更多的可能是他能懂秦峰,能理解他每句話深藏的含義。
大多數人是不缺朋友的,卻缺知己。
“阿阮。”
秦阮不作聲,等著他繼續說。
蔣廳南真摯的眼神看得人心慌氣短,他說:“我跟她真的只是為了查阿野的案子,很多事我一時之間沒法跟你講,如果你想,以后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她深睨他,眼下的男人誠實得不真實。
仿佛就如他說的那么回事。
秦阮翻開被褥:“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去買菜。”
兩居室的房間并不大,準確來說是很狹窄。
完全跟蔣廳南在京北的任何一處住所無法比擬,天差地別。
男人窩在沙發中不過來,秦阮清楚他心里想什么,死活不張那個口喊一聲。
一個比一個倔。
“開燈睡還是關燈?”
蔣廳南凝冷著一張好看的俊臉:“你沒話說?”
秦阮一只手按在開關上,聞言她往下拿:“說什么?”
她覺得男人神色怪異,又說不出哪里怪。
蔣廳南想在屋里抽煙,不知是什么阻擾他,揣到手里的煙往回放。
屋內靜悄了片刻。
男人冷硬低沉的嗓音發出:“按理說你拿到香山項目,穩住整個謝氏的盤局,謝聿青該給你點甜頭,再看看你現在得到了什么,辦事真是不夠地道的。”
一無所有。
秦阮心底的氣焰拔高:“你想說什么?”
“只要你想,我可以去找謝聿青談,讓他把謝氏交給你。”
蔣廳南不打誑語,他說能做到的事百分之兩百能辦得到。
蔣廳南看穿他:“你不是不想,你顧忌謝南州。”
一根刺插進她胸膛,精準的正中靶心。
“你為宋小姐做的事也沒少吧?”
秦阮頗有一副再翻舊賬,她就翻臉的架勢。
愛情這種東西,愛得深的那個人最明白,她都不用站在蔣廳南的角度上去想,也能想到他做過什么。
愚蠢,善嫉,發瘋,癡狂。
互相往心窩子捅刀,就看誰捅得狠,誰忍得久。
在狠跟忍這方面不是蔣廳南斗不過秦阮,是他不愿同她斗,兩個人的感情總得有一個要低頭。
既然他有目的,那他就做先低頭的那個:“你說說,我給她都做過些什么?”
“這么樂意給人揭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