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打量他。
蔣廳南雙腿挪下沙發,手肘搭著扶手:“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是忘了還是裝忘了?
她視線直勾勾一眨不眨,看他話語幾分真,幾分假。
“她每年生日你都會特意跑回國,買她最愛吃的點心,就為了博她一時的笑臉,蔣廳南,沒想到你還是這么個癡情種,難怪別人都說富家子弟出情種。”
蔣廳南饒有玩味的聽著,也不打岔。
秦阮細數:“聽說有年她生病,你把全球最好的心外科醫生綁去給她治病。”
宋文音嬌生慣養。
身體上來說本不該有重疾,偏偏生了富貴病心臟不好。
他從容不迫:“蔣北北還跟你說過什么?”
蔣北北跟秦阮穿一條褲子,幾乎是有什么說什么。
連匡祈正喜歡什么zs她都不避諱。
但宋文音的事還真不是蔣北北透的風。
“不是她說的。”
“那就是你做過調查?”
蔣廳南一雙深淵般的黑眸筆直掃來,像一陣涼風刮在秦阮臉上,涼意襲人。
她強撐底氣:“咱兩彼此彼此。”
“薛東揚還真是你跟你媽的一條好狗腿。”
這次他把煙點燃,深吸一口,濃白的煙霧繚繞暈開在眼前,他五官隱匿霧里若隱若現。
秦阮不生氣,生氣只會讓他奸計得逞。
“拿這些話刺激我沒用,誰身邊還沒條忠誠的好狗,你那估計也不止一條吧?”
罵人不帶臟字,她小學就會。
蔣廳南匿在霧中的下顎咬了咬,凸起的咬肌一閃而過,語氣平復得近乎聽不出情緒起伏:“有些狗養不好是會咬人的。”
“那你最好牽好你的狗。”
句句帶刺,字字誅心。
話音落下的半分多鐘,空間持續沉默。
蔣廳南指尖挑起煙,壓在薄唇處沒抽。
秦阮似乎看到他眼底壓著一簇火苗,又很快泯滅,像是一陣忽閃而過的幻覺。
男人起身,高挺的身形將她面前光束遮去。
他手里煙抬起:“你先睡,出去抽根煙。”
老小區的房子隔音防風設施都差,岄城四月份的晚上還是很涼的。
蔣廳南坐在白天秦峰搭的那塊石垛子上,屁股摁得生疼。
他回身在門口抽了個膠凳,人埋角落抽悶煙,岄城的風比京北大得多,濕冷刺骨,夾煙的手在微弱燈光底下發抖,嘴里的煙抽得一口比一口重。
秦阮睡到下半夜,聽到門口動靜。
她翻身瞇了眼,蔣廳南脫鞋脫衣,縮手縮腳的上床來。
渾身透涼的他凍得秦阮猛打個哆嗦,她嗓音發啞:“你干嘛去了?”
“睡吧。”
蔣廳南蜷進被褥,兩邊胳膊在打擺子。
秦阮跟他隔了不到十公分,他縮動一下,她眉心也跟著蹙起。
屋外熒光照進來,堪堪能見他半邊臉。
“你沒事吧?”
“沒事。”
她一耳聽出男人聲沉得有些不正常,試探性把手伸過去撫住他額頭,如她所料,蔣廳南皮膚溢著滾燙的溫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