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指名道姓,但字字都在提況野那些舊識。
或蔣廳南,又或曲時。
謝南州:“現在嫌疑人在哪?”
“北海。”
北海?
謝南州試探性再問:“嫌疑人那名大學同學叫什么名字?”
“江亞疏。”任長生壓根都不用回憶,這案子里的人際關系他摸得一清二楚,記得也是滾瓜爛熟:“南州,這個嫌疑人不是旁人,你在此之前得做好心理準備。”
謝南州想過任何人,孟海棠,以及況野身邊那些女人。
唯獨沒想過會是他最在意的那一個……
蔣廳南離開北海后,秦阮在一次團建組織活動上喝醉。
她不是多么不勝酒力的人,奈何舊事撓心。
桌上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抹了把嘴,秦阮拿起剩下的半杯紅酒仰頭飲盡,抬眼間看到打門口走進來的熟悉面孔,謝南州黑衣黑褲,頭發絲也烏黑發亮,唯獨那張臉擦白擦白。
比女人抹了脂粉還白上幾個度,不摻半點血色。
她扣住手臂,指尖陷進肉里,疼痛讓她清晰意識到不是幻覺。
秦阮努力維持住臉部肌肉的平靜:“你怎么來這了?”
謝南州并不急于回答。
視線在屋內環顧一圈,似沒人注意到他這個陌生人的擅自闖入。
他口吻淡得沒情緒:“喝醉了有人送你回去嗎?”
秦阮嗤笑一聲:“謝警官從京北跑來管閑事?”
她的話字字帶刺扎人。
謝南州此時以一種怪異的神態注視她,令秦阮說不出個所以然。
有質疑揣度,也有期許跟糾結矛盾。
她臉跟頭朝下耷拉著,手上的酒瓶反倒到一半,紅酒滑出酒瓶滲入杯中,謝南州低低的腔聲溢出嘴:“秦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家里?”
聞言,秦阮手抖了下,半秒后安穩的放下酒瓶。
她遞一杯給他:“喝不喝?”
“要開車,不喝酒。”
秦阮只是臉上顯酒勁,面目姿態跟平常沒兩樣,酒杯湊到唇邊,沒喝又拿下來。
終是沒忍住問探:“找我有什么事?”
“這里不方便,出去說。”
她緩了緩,忽然笑道:“上次她潑我一身水,我不想下次潑我一身硫酸,有事還是當著眾人面講比較好。”
秦阮是真喝得糊涂了些,嘴里說話輕飄飄的沒什么勁頭。
不動聲色,謝南州:“況野的案子。”
不知是酒喝得太急嗆到,還是聽到這個名字,秦阮臉色登時紅透幾個度。
她抬起臉看了眼面前男人,男人身姿挺拔,面色嚴謹。
謝南州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蠕動的嘴角收起。
一群人的熱鬧襯托得她跟他的沉默近乎詭異,第六感這種事說不清道不明,打人進門那刻起,秦阮心里泛起不妙,謝南州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他一定有事。
還是大事。
她面色肉眼可見的冷了幾分下去。
遲疑片刻鐘,秦阮起身:“行,出去說。”
一路上,兩人前后走出門,謝南州看她看得異常緊,異于平常。
她有淡淡的預感,況野案子肯定有了什么進展。
飯店門外稀稀落落的幾人,一盞路燈還是壞的,忽閃忽閃。</p>